但蘇子峰對此從來不說什麼,知道不是讀書的料,就索性不讀了,去做生意了。但那天,蘇子峰忍不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大嫂在縫補自己衣裳。
但偏偏他們蘇家全家人,哪怕是那個最調皮的老四,一趟趟出門玩,回來必然一身髒,那都穿著好衣裳。
知道自己做生意一直以來並非是大嫂所說家裡存款,而是大嫂嫁妝。
更看到大嫂補衣裳!
堂堂尚書省左僕射,當朝正三品官員,不敢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權臣!可自由出入御書房的人。
結果兒媳還這樣補衣裳。
而自己這個那麼大一飯莊老闆,自己大嫂跟那兒補衣裳。
蘇子峰懊惱,愧疚,哪怕知道這是大嫂節儉慣了才這樣,家裡早就用不著這樣。
但情緒還是一下子上來了!最能忍的孩子不願意忍了。
那天晚上,蘇文清被罵的很慘。
蘇子峰喝醉後,都指著自己老子鼻子罵了,將這麼多年的情緒全部發洩出來,也將大嫂多不容易全說了出來。
尤其是一句,你蘇文清當的什麼官!
那天夜裡,蘇文清一言不發,還是蘇劉氏知道了後趕緊跑了過來阻攔。
到了第二天,明明是蘇子峰大婚的日子,但蘇子峰愣是看都不敢看自己老子一眼,主要害怕啊。
各有難處。
那時候先帝登基數年,世家大族遍佈朝野,而作為天子馬前卒的蘇文清,楊善長等人瞧著官職大,但步步維艱,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這一點蘇子峰都知道,所以才在做生意的時候特意隱瞞自己是蘇文清兒子身份,就怕給老爹惹來什麼事端,從而影響到整個蘇家。而自己老爹,實際上一直在暗地裡護著他們每一個人。
時至今日,很多年了,蘇府變了樣,唯一不變的,是蘇劉氏依舊為了蘇家人操心擔憂。
依舊是蘇文清默默幫著自己兒孫們扛著天。
蘇文清陷入沉思時,蘇子峰走上前,用手碰了碰老人家身邊茶碗,看看茶水是不是涼了,“爹,想啥呢。”
蘇文清回神,看著兒子,笑著說道:“想到立恆那孩子會帶幽離回來,就想到當年你成婚前一夜,罵我那事兒。”
蘇子峰臉上尷尬了,“那不是喝醉了說胡話呢嘛。”
蘇文清看向自己兒子,笑罵道:“混小子,你是醉了還是醒著,我能不知道?”
蘇子峰再次尷尬了,但咳嗽一聲後連忙扯了話題道:“幽離家裡人那邊,大哥應該是能請的來,就是.爹,萬一那邊真不成,而那倆孩子非要跟一塊兒,立恆的性子你也知道,許多事兒不想靠著咱們。”
蘇文清擺擺手:“你是當爹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但別傷了那姑娘,人孩子大老遠跑來的,蘇家不幹這事兒,成不成的,她若是不願回去了,得罪個饒疆寨子,開罪個止境大宗師,我惹不起?”
說到這兒,老爺子玩心起來了,打趣道:“不過你現在知道,恩嫻當年被你帶回來,我看到的時候心情什麼樣了?尤其是她家人追來的時候我的心情是什麼啦?”
蘇子峰又尷尬了。
倒是蘇文清笑道:“那家人雖然來自饒疆,但不是不講道理的,而且那位老先生,我找了楚王打聽了,雖然脾氣爆一些,但人還是講理的,約摸著就是惱了而已,從他們知道是自己家閨女自己跑的,就知道了。情有可原,若是青檸那孩子擅自偷跑了去找別的不知根知底男子,我也惱!”
蘇子峰無奈,其實真的能理解蘇文清當年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當時他被自己娘子派人找回家,看到幽離,尤其得知幽離身份,蘇子峰也是欲言又止。
“蘇子峰!”
不過也就是這時候,外邊傳來讓蘇文清父子倆很熟悉的聲音。
兩人齊刷刷回頭看過去。
就看到蘇立恆一路小跑,身後蘇府下人一個個滿臉驚訝的看著蘇立恆。
四少爺最害怕的就是三老爺,結果直呼其名啦?
蘇子峰看著小跑進大堂內的蘇立恆:“你叫我什麼!?”
說話間,打量自己兒子。
倒是蘇文清,一臉疑惑更笑著看蘇立恆,這氣勢沖沖的怎麼了這是。
蘇立恆沒去搭理蘇子峰,而是朝著蘇文清行了禮後說道:“爺,我回來啦,不過我先辦事兒,這事兒很大。”
蘇文清哭笑不得點頭,示意蘇立恆繼續。
而蘇子峰皺眉,看著蘇立恆:“你”
蘇立恆看向蘇子峰:“你什麼你!你先站好啦!當著我爺,你爹的面兒,我有話要問你!”
蘇子峰眼神怪異看著蘇立恆。
而府內下人更一臉驚訝看著四少爺,一趟西域,四少爺膽兒這麼肥啦?不是從前那個被滿府被追著嚎的那位啦?蘇文清來了興趣,不去打岔,而是拿起茶碗看著。
……
ps:今天我儘量讓有第二更,家裡親戚們聚餐下午,不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