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戴著狼首盔的北狄武士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喉間擠出嘶啞的吼叫。青筋暴起的手臂徒勞地抓向空中,彷彿要抓住什麼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他那雙曾經充滿殺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難以置信的絕望。
李霸天冷峻的面容在鐵盔下若隱若現,斬馬刀上滴落的血珠在風中飄散。
方才的交手不過電光石火間,他已將這北狄武士的刀路摸得透徹。對方那套彎刀技法看似兇狠,實則破綻百出。
“不過如此。”李霸天心中冷笑,手腕一翻,斬馬刀化作一道銀光橫掃而過。
刀鋒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北狄武士的嘲笑凝固在臉上。
李霸天的斬馬刀,將北狄武士一分為二,鐵靴重重踏在那半截屍身的胸口。
鎧甲碎裂的脆響中,殘軀翻滾著墜下城牆,落在屍山之中,而那兩條斷腿卻詭異地立在原地,戰靴還深深陷在城牆的磚縫裡。
左側一名敵人,見李霸天沒有注意到自己,悄無聲息地揮舞著彎刀,砍向李霸天的大腿。
但李霸天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雲梯上的巨漢吸引。那人足有九尺高,鐵塔般的身軀將整個雲梯壓得吱呀作響。
青銅面具下,一雙野獸般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
偷襲者屏住呼吸,彎刀在暮色中泛著幽光。這是個精瘦的老兵,臉上佈滿風霜刻下的溝壑。
他知道自己不是李霸天的對手,只求能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彎刀距離李霸天的大腿僅剩三寸時,一杆長槍如毒蛇吐信般從陰影中刺出。
“什麼?!”老兵瞳孔驟縮,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霸天身上,根本沒注意到他身後還躲著人。
長槍精準地穿透盔甲,刺入他青筋凸起的脖頸。
老兵喉嚨裡發出渾濁的咕嚕聲,艱難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個身材消瘦還未長開的少年。
“居然……”老兵眼中的兇光漸漸渙散,最後化作無盡的不甘。
征戰沙場半生,沒想到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染血的彎刀噹啷落地,與主人一起癱倒在血泊中。
李霸天聽到聲音這才回頭,瞥了眼地上的屍體:“幹得不錯。”
他簡短地說完,轉身迎向那個剛爬上城牆的巨漢。斬馬刀在劃出冷冽的弧光,刀身上的血珠隨風飄散在肅殺的空氣中。
不只是他們,就連楚世昭也碰到了一個有些棘手的傢伙。
在清一色全身鐵甲?身高近兩米的北狄鐵騎中,此人既顯眼又不顯眼。那說他顯眼,是因為這人身材矮小得像個未成年的少年,偏偏還穿著一身暗褐色的皮甲。那皮甲上佈滿深淺不一的劃痕,顯然已經跟隨主人征戰多年。
他腰間別著的不是北狄人慣用的彎刀,而是一把細長的短劍,劍鞘上纏繞著褪色的紅繩。
說他不顯眼,是因為這傢伙就像一條滑溜的泥鰍,在混亂的戰場上幾個閃身就能消失不見。
楚世昭眯起眼睛,看著那矮小身影時而貓腰躲在攻城車後,時而藉著戰友高大的身軀做掩護。一個不留神,那抹暗褐色就融入了戰場陰影中。
根據經驗,楚世昭很快再次捕捉到了那個鬼魅般的身影。
此人在戰場迅速移動,動作輕盈得像只野貓。
楚世昭裝沒發現對方,實則全身肌肉都已繃緊,全神貫注地戒備著。
“等你許久,終於來了!”楚世昭舌尖舔過乾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早就透過系統推演與這個對手交手過無數次。
第一次相遇時,對方那詭異的劍法讓他吃了大虧,雖然最終將其斬殺,自己左肋的傷口卻永遠留下了殘疾。
每一次在推演中交手,這個矮子總能以刁鑽的角度給他添上新傷。有一次差點被刺穿咽喉,差點就死在這傢伙的手上。
所以這一次,楚世昭決定先下手為強。
楚世昭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緊盯著那個矮小的身影在戰場陰影中游走。
對方的動作小心謹慎,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毒蠍。
就在對方右手微微後撤,準備出手的瞬間,楚世昭突然動了。
他左腳猛踏地面,青磚在腳下碎裂,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出。
這一躍快得幾乎拉出殘影,帶起的勁風捲起地上散落的箭羽。
偷襲者瞳孔驟縮,很明顯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獵物突然變成了獵手。
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本能地想要後退。
殊不知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正中楚世昭下懷,後退時重心不穩,正是最難發動反擊的姿勢。
楚世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已夾在指間,這些針在暮色中泛著幽藍的寒光。
就在北狄武士後撤步剛落地的一瞬,他手腕猛地一抖。
“嗖!”銀針破空之聲幾乎微不可聞。
北狄武士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危急關頭手中細劍化作一片銀光。
“叮叮叮……”一連串清脆的碰撞聲中,銀針盡數被彈開。
“雕蟲小……”北狄武士的獰笑突然凝固在臉上。他感覺喉嚨處傳來一絲涼意,像是被蚊蟲叮咬般輕微。
可轉眼間,這股涼意就化作烈火灼燒般的劇痛。他想要抬手摸向喉嚨,卻發現四肢已經不聽使喚。
砰!矮小的身軀重重跪倒在地,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漸漸失去神采。至死他都沒想明白,自己明明擋住了所有銀針,為什麼還是中了暗算。
楚世昭緩緩收勢,看著對手癱軟的屍體淡淡道:“沒想到吧,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他的目光移向城牆青石上那枚幾乎完全沒入石縫的銀針,這才是真正的殺招。先前那些銀針不過是幌子,真正的致命一擊是從刁鑽角度射出的第四針。
此時,那枚銀針尾端懸掛的血珠緩緩滴落。
楚世昭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屍體,確定對方真的死了,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世昭並不怕受傷。
但是,北狄正在大舉入侵,而且兵鋒無比強大幾乎無堅不摧。
有這樣的敵人存在,別說需要一兩年以上才能恢復的傷勢……
就算是,一個月甚至半個月不能親自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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