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卻不吭聲了,餘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昭陽的神態,猶豫艱難的搖了下頭。
瞧著桌子的響聲忽的停了下來。
哐當。
茶壺和糕點盡被昭陽掃去桌下,她拍桌怒聲不信:“不可能!本宮親眼瞧見她用了那沾了藥水的杯子,這事情又豈會不成!?”
“縱然那藥被稀釋,可一點點,都能讓人為之瘋狂,昭寧就算有通天本事也無濟於事才對!”
翠竹聳著肩膀,連忙小聲道明真相:“是祁王……”
“你說什麼?”
“是祁王幫忙,”翠竹的聲音大了些,快速彙報:“奴婢跟著昭寧回去,沒過多久就看見昭寧身邊的那婢女帶著祁王回來,又一桶桶的冷水來回搬進……”
“啊!”
昭陽氣急尖叫,發瘋似得甩動手裡的鞭子朝房間到處甩去。
花瓶盡碎,長凳倒下,那鞭子如發狂的毒蛇般四處攻擊,連往深處躲站的婢女都沒能倖免,或多或少的都捱上了幾鞭。
昭陽卻還未撒夠氣。
一想到昭寧每次都運氣極好的躲過所有的懲罰追殺,心裡就有一團火在那燃燒。
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目光驀然落在翠竹等一眾婢女身上,嘴角勾起冷笑,再度甩起鞭子重打在地上,“都給本宮過來!”
怒聲停,房間裡的婢女身子都為之顫抖,求救的目光紛紛看向翠竹。
可翠竹也無濟於事,硬著頭皮率先走到昭陽指定的位置站著。
顧擢剛進寢宮,就聽見屋內傳來訓斥聲,其中裹挾著哭悲求饒的聲音,好不悽慘。
他站在門外,聽著昭陽訓斥的聲音,眉頭不禁皺起,心底湧起一絲抗拒。
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顧擢吐了口氣,敲了敲門,嗓音溫和:“昭陽在裡面嗎?現在可有空?”
房間裡的辱罵訓斥聲驀然消失了。
下一刻,顧擢眼前的房門被開啟,昭陽慌張無措的表情一覽無餘,“顧……顧郞啊。”
她勉強擠出笑意,試圖想要將顧擢推出房間:“你怎麼突然來了,都沒給我個準備。”
“尋你,還需要提前通知你?”顧擢好笑反問。
“當然不用……”昭陽想要尋藉口,顧擢卻率先繞開她進去,“我今日過來尋你,其實是有要事——”
看見房裡的情景,顧擢話頭戛然而止。
滿屋的婢女都瑟瑟發抖的跪在一起,身上全是血痕,狼狽極了。
顧擢瞪眼,“這……”
轉眼又看見桌上帶血的鞭子,冷然回頭,“你在幹什麼?”
“就……”昭陽緊張追隨上來,吞了下口水,下意識想要撒謊,可對上顧擢的眼,昭陽心裡清楚,事實擺明眼前,她若是撒謊,是非清濁,顧擢也看的清楚。
她強裝鎮定,“皇宮內向來賞罰分明,那些婢女犯了錯,我自然得要懲罰。”
見顧擢無聲,昭陽不由得急了,“顧郎是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她一著急,雙眼溼潤了些,那麼望著他,竟讓顧擢心生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