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樣了,母親既然還跟她演,她也不介意繼續苦肉計。
“你替我謝謝伯爺啊,就說下次我不說他貪墨民脂民膏了。”
桑若欲言又止,最後沒說什麼走了。
謝窈回到屋內,看見收拾禮物的忍冬,忽然明悟。
“我身上,是不是有藥味?”她問道。
忍冬聳動鼻尖:“奴婢沒有聞到呀,而且如今伯府誰沒有藥味,謝伯爺受傷,夫人常年吃藥,謝老夫人也經常吃補品。”
謝窈搖了搖頭,心道簫熠之真是狗鼻子。
“我的傷已經快好了,外敷的藥就先停了吧。”
她把昧下的賞銀收好,並沒有碰那瓶愈傷膏。
回到院子裡,謝窈按照原計劃行事。
摘下了幾枚海棠果後,她故意氣喘吁吁地擦汗,對著風口,咳嗽得驚天動地。
忍冬配合地關心:“二小姐,天這麼冷,您還穿得這麼單薄,這要是感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北境不比京城更冷,那我也抗過來了。”
謝窈說著,將一枚果子隨意擦了擦,放入口中。
“還記得咱們在雲州守城的時候嗎,啃了半個月的乾糧,做夢都想吃點新鮮的。”
“那倒也是,雲州貧寒,就是有果樹,一入秋就被人摘沒了,哪有這麼碩果累累。”
房內,許素素坐在窗邊,拿藥碗的手卻懸停在空中。
她記得謝窈年幼時嗜甜,最喜歡吃桂花糖,對滿院酸澀的海棠根本不屑一顧。
可現在,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居然吃這些果子還津津有味……
桑若正在許素素身邊服侍,見謝窈在外面跑跳,忙道:“奴婢去勸勸二小姐注意身體。”
許素素壓下心疼,厲聲喝止:“由著她去,她傷伯爺和王管事時不是活蹦亂跳嗎,我看,她這身體健康得很。”
桑若只好默默守在一旁。
等許素素喝完藥,她將藥碗端走,回來時道:“夫人,奴婢剛才給二小姐送晚飯時,後廚也給二小姐備了飯菜,我見二小姐都用了,看來以後不需要奴婢了。”
許素素眼神黯淡了幾分,聲音卻仍舊冰冷:“用不到更好,省心。”
話未說完,她止不住地咳嗽起來,整張臉慘白如紙。
忍冬急忙遞上帕子。
許久,許素素才止住咳,帕子上卻多了一抹鮮紅。
暮色漸起,謝窈卻好像感受不到外面的冷風,直接屋門大敞,悠閒地坐著吃宵夜,哪有一點受風寒的樣子。
許素素氣得關上了窗戶,眼不見為淨。
忽然,外面“啪”地一聲脆響,什麼東西碎了。
許素素猛地起身,衝出去推開房門。
“母親。”
謝窈安然無恙,抬頭看著她,眉眼彎彎地笑。
地上,似乎是她一時手抖,摔碎了一個飯碗。
見她根本沒事,許素素臉色更冷,就要和門。
對面的女兒卻眉頭一皺,明明剛才還故意敞著門吹風,想讓她心疼,忽然比她還快一步地帶上了房門。
桑若道:“夫人,咱們該歇息了。”
許素素回到臥房,謝窈那忽然變化的面容卻在她心裡揮之不去。
驀地,她問道:“桑若,你送飯時看見那丫頭也用了廚房送的飯菜?”
“是啊,二小姐胃口好,這幾日奴婢給她送飯,見她一個人吃兩人份的飯食呢。”
許素素面色驟然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