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氣相吸,生生不息。水縱橫,山遠近,八面來風,光陰無定。
敵在其中,茫然待斃。】
屍怪們疏而不漏的陣型,好像變得鬆散起來。
本來他們跟猿猴的碰撞,總是一瞬內,若即若離的接觸,不等猿猴發力,就已經換另一個屍怪頂上。
這一刻,他們卻避無可避。
猿猴沉墜的身影,突然飛掠而起,一掌轟擊出去。
咚咚咚!!
三隻屍怪,連續被他掌力擊中,迭在一起,撞向北方牆壁。
那唯一一個背對室內的屍怪,被這三個同類撞上。
彷彿幾塊被水浸溼的沉重巨木相撞。
屍怪們的縫隙裡,炸出一圈圈帶著溼氣的白環。
最末端的屍怪,手臂咯噔一聲鬆開,胸前抱著的黑齒巫師,被震飛出去。
楚天舒的手掌變推為抓,一拽之下,四隻屍怪,通通被他拽走,甩向一側。
猿猴身形一矮,靈巧無比的從那個窟窿裡穿梭出去。
黑齒南倉被震飛出去,心靈反而在剛才一連串的驚悚變化中,得到了決斷。
他已經知道這是滅頂之災,不管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保命是第一要務。
雜念全消的巫師,雙手突然從袖中縮起,腦袋也縮排衣領之內。
金線黑袍拱了起來,仿若一個巨大的蠶繭,往地下一鑽。
人明明鑽到了地底下,地面卻看不出一點窟窿,平坦無比。
他家裡的這些土地,不知道撒過多少骨灰。
只要是在自家範圍內,用自己的心血作為媒介,就可以溝通這些骨灰,在地下潛行。
楚天舒追到這裡,蒲扇大的手掌,忽然深深的拍在了地上。
土地對他而言,像爛豆腐一樣。
一巴掌拍下去,整條手臂都沒入地下。
蠶繭狀的黑袍剛潛入地下,如同在潛水一般,就突然覺得頂端一緊。
楚天舒的手掌殺進地下,拽住黑袍。
黑齒南倉拼死一搏,想要撕裂黑袍,繼續下沉。
一股青氣,卻突然覆蓋整件黑袍,已經被他手臂撕開的布料,陡然硬如鐵板。
忽嘟!!楚天舒硬生生把這隻巫師,從地底下拔了出來。
黑袍帶人飛上半空。
猿猴身形一扭,凌空一腿重重的踢在這團黑袍之上。
筋骨碎裂的聲音裡面,黑袍帶血,砸在大廳的外牆上,塗了一片紅。
楚天舒的指尖滲出一點鮮血,彈在血衣之中,身形一閃,橫切到別的屋舍裡面。
整個黑齒府邸上,處處都傳出了驚慌的叫聲。
周邊的村戶全被驚動,眺望著那邊,敬畏又惶恐,不知巫師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僅僅在兩刻鐘之後,空中就飛來一頂轎子。
這頂轎子,彷彿是用花綠色的大紙迭成,還有硬紙折成的四個傀儡,作為轎伕。
因為夠輕,四個轎伕奔跑一段距離以後,就會飄向半空,滑翔好一段路程,才重新落地。
轎簾掀開,露出裡面一張威嚴的白色紙臉,實打實的稜角分明,眸子用黑漆點成。
“是誰?”
他的聲音帶著急怒。
“你們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竟然殺死同為巫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