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聶龍鼎注意到這張牌的時候。
楚天舒的肚腹猛然一震,無色卡牌爆射出來。
這張牌,原本應該刺向楚天舒的胸口。
楚天舒偏扭了數寸,讓它釘在了自己的肚皮位置,並在那一瞬間收腹。
所以這張牌,只有邊角處一點點,嵌入了金絲寶甲的縫隙,沒有真的傷到楚天舒。
楚天舒現在一發勁,反而把它彈射出來。
誰知,聶龍鼎一點也沒有嘗試閃避,任憑這張牌釘在自己肚子上,切入一角。
血液立即洇溼他那一塊襯衫。
“喝!”
痛苦激發了他的力量,一振刀刃,把楚天舒崩開。
刀尖順勢向前平放。
聶龍鼎以腰送勁,腰間像是有一個炮口,握刀的手從那裡爆發出來。
人和刀同步的一個突刺,前衝兩米左右,身體拉出一個短暫的殘影。
楚天舒身體猛的一晃,移向左面,險險躲過這一刺,振臂就是一劍橫掃過去。
長劍甩切如鞭手,但破風而動的劍刃,卻要比人的肉掌,佔了太多便宜。
這一刻,劍尖的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氣裡切出了一條白線。
聶龍鼎的反應,似乎熟極而流,也已經在這一刻,刀口翻轉,斬出一刀。
他這一刀發出來的時候,孑然獨立,身材瘦削,重心右傾。
不像一個身體健全的人。
像是一個至少過了十幾年獨臂生活,每天都在琢磨獨臂刀術的武人。
嗆啷!!!
一刀一劍,這次都是放長擊遠式的橫掃。
二者碰撞之後,傳出一陣讓耳痛牙酸的金屬顫音。
兩人不約而同的避讓幾步,拉開距離。
楚天舒感到握劍的虎口一陣痠疼,看到虎口細紋發白,剛才那一下,差一點點就被震裂了。
聶龍鼎的虎口,更是直接流出一縷血絲,滑落在刀柄上。
但楚天舒觀察到的時候,他的虎口竟然已經癒合。
“原來是你。”
聶龍鼎左手一撣,肚子上的無色牌也跌落下來。
楚天舒注意到,對方肚皮的傷口,也癒合得差不多了。
這麼強的自愈?
“阿俊的臨時搭檔,殺掉了朱橫的那個人,我見過你的相片。”
聶龍鼎深沉道,“但是,五臟寶玉的聯絡已斷,你不該能追查到這裡的。”
祭壇上的老人頭嬰兒身雕像,在楚天舒出現之後,陷入一種詭異的靜默,兩個眼珠會轉動,盯死了楚天舒的劍。
楚天舒的目光一掃,把聶龍鼎身後二十米左右的祭壇,也收入眼底。
“五臟寶玉確實追查不了,可這座城市一共也沒多大,你乾的爛事卻……不少啊!”
楚天舒念出對方的名字,“聶龍鼎,是吧?”
他也見過這個老頭的照片。
搜尋澳區的時候,在網上看見的。
“聽說你得過腦瘤,就是為了這個,開始搞邪靈那套嗎,還是說,更早?”
“呵呵呵呵!”
聶龍鼎笑出聲來,“腦瘤並不重要,那個病,我早就治好了。”
“我研究鬼神,不是被疾病擊倒後的亂求醫,而是因為我嗅到了新時代的風潮啊。”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質,文人的高貴,兵痞的橫行,金錢的無上權威。”
“世界大戰之後,這些年原本社會已經開始固化,金錢的威力越來越強盛,我在這條路上取得了傲人的成就,卻也不得不被這條路上的先行者壓制……”
聶龍鼎很有傾訴欲。
他本來也是個謹慎的人,但這裡已經是溢位區。
他多說話,少說話,內裡總還是那些敵人,不會有變。
“而現在,靈界和現實的交流越來越頻繁,新時代的萌芽,近在咫尺。”
“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要成為這條路上的先行者!”
楚天舒不由冷笑一聲:“你理解的先行者,就是趕緊搶著當邪靈的走狗?”
“錯了,我是要獲得鬼神的血脈,成為混血。”
聶龍鼎摘掉了眼鏡,一把捏碎。
“靈界的物種,想來到現實得碰運氣,來了之後,能不能回去,還得碰運氣,將來可能會變得簡單。”
“但鬼神,仍然沒有那麼容易擠入現實。”
“唯獨成功的混血者,才能獲得靈界潛行的能力,隨時潛入靈界,又能在現實中別的地方上岸。”
聶龍鼎的瞳孔發綠,露出渴望的神色。
“小子,你明白嗎?這就是新時代的第一批門票,獲得這批門票的人,會讓鬼神也需要我們,會讓現實來崇拜我們!”
“現在你當我是罪犯,可到那時候,今天用掉的幾百個人,只會成為一個大人物的背景史料中,不值一提的邊角字眼。”
話音迴盪在塵埃飄蕩,怨氣繚繞的樓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