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一遍戰鬥力增強一級。畢竟沒有什麼學習方式,能比被敵人砍死一次最有效了。
尤其是那些原本平民。
雖然他們僅僅經歷一場戰鬥,但現在都已經是真正精銳,那個重傷八次的就是個原本碼頭苦力,現在單挑已經能跟岳家軍百戰老兵較量了,畢竟就算岳家軍百戰老兵,以前也沒有過被敵人砍掉半張臉的經歷,這種級別的重傷,是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
而他居然經歷了八次,豐富的被砍經驗,讓他迅速由平民晉級精銳。
八千這樣的精銳。
他們在雪後的曠野上,背襯著剛剛被他們點燃的城市,踏著鋼鐵摩擦的噪音,踏著大地都在顫動的腳步向前推進。
而他們前面是列陣的敵軍,但與他們相比明顯更業餘,雖然有兩千左右的騎兵,但明顯只是普通牧民,甚至很多連鎧甲都沒有。剩下大概一萬左右的步兵,同樣披甲率不高,甚至可以看出部分連年紀都算老弱,這些其實就是周圍各地猛安某克拼湊的。事情發生的太倉促,會寧的完顏亶不可能調兵過來,但得益於猛安謀剋制度,周圍各地都能迅速集結軍隊。
當然,質量是另一回事。
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必須阻擋住這支惡魔一樣的軍團。
騎兵首先進攻。
分向左右的實際上徵召牧民,甚至很可能還是契丹或者奚人牧民,舉著他們的弓,向著前進的北伐軍士兵射出一支支箭。
但沒用。
這些箭不斷在後者身上彈開。
後者甚至無視這種攻擊,繼續以龐大的陣型向前,拉近和對面步兵陣型之間距離,而對面隸屬猛安謀克的老弱們混亂地躁動著。弓箭手,弩手同樣開始攻擊,但依然沒用,他們的箭根本無法射穿北伐軍身上的鎧甲,弩箭或許能夠有效,但也射不穿胸甲。而此時的北伐軍士兵,也不會在乎點傷,畢竟他們知道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沒被砍下腦袋,沒被刺穿心臟,剩下什麼都不用在乎。
腸子出來都照樣不怕,拿自己腸子把敵人勒死不行嗎?幾支箭算什麼。
感覺自己的傷無法戰鬥的,直接原地等著別人透過。
然後趕緊請仙尊復原。
復原之後趕緊追趕,跑快點還能趕上陣型。
就這樣在敵人的混亂中,陣型前鋒到達衝鋒距離。
“殺!”
岳雲的吼聲響起。
他就像之前在開封城裡一樣,雙臂張開,雙鐵錐展開,向著敵人狂奔。
在撞上對面長矛的瞬間,他雙手鐵錐交叉橫掃,阻擋他的長矛立刻被巨大的力量砸開,然後他整個人帶著身上鋼鐵硬生生撞上盾牆。仗著身上鎧甲的保護,他手中鐵錐狂砸,周圍敵人的長矛落在他身上,但無法刺破胸甲,就在同時盾牌被他砸碎。他咆哮著雙手鐵錐不停狂砸,砸出一片鮮血迸射,而就在同時更多北伐軍士兵撞上盾牆,各種武器狂砸。
面對面狂砸。
在甚至能咬到對方鼻子的距離狂砸。
一個個渾身浴血,就像地獄鑽出的惡魔般狂砸。
甚至真有下口咬的。
咫尺距離刺穿敵人的胸膛也被敵人刺穿。
咫尺距離砸碎敵人的腦袋,也被敵人砸得筋斷骨折。
但就算倒下也要用短刀刺進敵人的身體。
戰場擁擠得恍如踩踏現場,但就算只有一隻手能動,那也要攻擊敵人,武器掉了就用牙咬,用手摳敵人眼睛,大不了自己也被摳瞎,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仙尊完好復原。
敵人的眼睛卻沒人復原。
抱著這種心態的北伐軍士兵,實際上更喜歡同歸於盡的廝殺,畢竟和敵人格鬥還費時間,衝上去先讓敵人捅自己一刀,趁其開心再捅回去更簡單。這種完全死士一樣戰術才是最兇殘的,無論什麼時代,都很少有軍隊能扛住,甚至會把敵人嚇得士氣崩潰。
岳雲同樣畫風狂暴地向前,掄著雙鐵錐就是不停砸,腳下踩著一具具被他砸倒的屍體。
他的世界裡彷彿就剩下狂砸。
無視敵人。
無視任何攻擊。
手中兩支鐵錐就是砸,砸倒敵人然後踏著敵人死屍向前。
他後面跟著計程車兵也一樣。
一個個鐵罐頭們和他們的將軍一樣狂暴。
隨著岳雲的向前,他們就像一個銀色的錐子,刺進敵人的陣型,同時不斷向兩側張開,撕裂敵人陣型,一支支落下的鐵錐棹刀戰斧連枷上下翻飛,帶起漫天的血肉飛濺,帶起叮叮噹噹的金屬打擊。
而在他們以外,更多類似的錐子刺進敵人的陣型。
一個個悍勇計程車兵硬生生靠著野蠻的殺戮,砸進敵人中,帶著後面跟進的同伴,而後者不斷向外擴張,撕裂敵人的陣型。而他們的敵人,其實已經在崩潰了,這樣的錐子越來越多,陣型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膽小的肯定要跑,就算頑強的也被打懵了。雙方差距實在太大,已經大到完全被碾壓,裝備,士氣和戰鬥力,全面碾壓。
“回去,迎戰!”
後面督戰的將領氣急敗壞地騎著馬抽打著部下。
但他的部下依然驚恐逃跑。
然後渾身浴血的岳雲,終於完成徹底的鑿穿,拎著兩支滴血的鐵錐,看著這個倒黴的傢伙。
“爺爺岳雲,敢一戰否!”
他吼道。
那將軍咬著牙端起長矛,催馬直衝向他。
岳雲吶喊著向前。
但就在撞上的瞬間,他左手鐵錐忽然甩出。
那將領本能地格擋,但他不知道這東西四十斤,撞上的瞬間他的長矛脫手飛出,而鐵錐也因此倒轉,然後尾端正中他胸口。他被撞得向後倒下,同時鮮血噴出,而此時岳雲已經到他旁邊,右手鐵錐猛然砸在他胸口,他一下子從馬上被砸落。
那戰馬懂事地停下。
岳雲撿起鐵錐,抓住戰馬,迅速上馬。
戰馬還想反抗,被他一拳砸清醒了,老老實實轉身。
岳雲背起一支鐵錐,一手韁繩一手鐵錐,迅速追上一名潰逃的金軍,狂奔而過的瞬間,鐵錐刺穿其後背然後順勢拔出。很顯然這才是他這東西前面加個槍頭的用處,他在馬上可以獲得比鞭鐧之類更長的攻擊距離,更靈活的攻擊方式。而在他後面那些岳家軍老兵裡面的騎兵,也紛紛搶到金軍戰馬,加入到馬上追擊的行列,至於後面步兵,依然在狂熱地追殺著金軍,掃蕩他們遇上的所有敵人。
楊豐卻看著遠處已經停下的那些遊牧騎兵。
後者明顯在觀望。
“看來真是契丹啊!”
他說。
這很正常,遼西本來就有不少契丹遺民。
女真採取兩家女真夾一家契丹的統治方式控制他們,但即便這樣契丹的造反也始終不斷,直到後來他們紛紛加入蒙古大軍,連同北方同樣被壓迫已久的漢人,一同完成對女真的清洗。
既然這樣……
“滾!”
楊豐喝道。
那些騎兵猶豫地看著。
下一刻楊豐頭頂隱身的巨龍顯形,對著他們噴出恐怖的藍焰。
那些騎兵嚇得立刻倉皇而逃。
“殺,今晚破韓州,燒光殺光!”
楊豐向著後面招手喊道。
後面是剛剛完成對鹹平徹底清洗的四萬青壯,他們亢奮的吼叫著,加入到了追殺金軍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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