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科舉已經被玩爛了,但徵辟最後被玩的更爛,科舉再爛,這大明朝至少還有三成多進士的祖上沒有出過進士或舉人,哪怕到我大清,最後也還有一成多,你們那徵辟到最後已經變成九品中正制,門閥,徹徹底底變成了世胄攝高位,英俊沉下僚。離離巖上草,鬱郁澗底松。以此比寸莖,蔭我百尺條。
根本不給寒門一絲機會。
科舉不是問題,問題是科舉的內容必須得改。
科舉後的任用必須得改。
老朱那時候也不是這樣,他那時候進士沒有當縣令的,都得先當幾年縣丞學習一段時間。”
楊豐說。
當然,現在沒空管這個。
事實上他以後也沒空管,而且韓信想玩的就是古典帝國化。
或者說秦制。
這種體制下科舉就算還有,也只能變成現代的考公,然後為官府提供類似胥吏的,而主官必然還是以軍功,沒在戰場上砍過人頭的,很難有資格去當知縣。
現在南京就已經在這樣搞。
打完這幾仗後,之前任命的那些軍官也進行了大量撤換,畢竟當時只是臨時性,真正任用還得看錶現,戰場上打仗表現不好的撤,換上表現好的。然後這些軍官也是地方管理者,包括原本民籍也歸這些軍官管理,本來南京城也是坊,無非這些軍官各管一坊,青壯出則為兵入則為民。此舉當然讓士紳們非常不爽,畢竟他們就算民籍,也得受這些軍官管理,而且根據他們的田產,他們還必須得承擔兵役,一百畝就得出一個壯丁當兵。
沒有?
沒有就收地。
然後把地給那些願意當兵的。
或者自己掏錢贊助軍費,交多少銀子折算為一兵。
再或者自己認個養子,由後者代替親兒子,但基本上沒人選這個,畢竟養子是要分家產,這可是老朱的規矩,養子是要分家產的,士紳們收的養女是不能享用的,那就是親女兒一個待遇,敢享用直接絞刑架。
雖和亦奸。
就算對方同意那也是強。
這就很不划算了。
所以基本上都是額外掏銀子,而且還不是掏一次。
畢竟又不說一輩子就徵召一次,需要時候還得再徵召,哪怕戰事頻繁一年徵召一次也有可能,然後不想上戰場就再掏一遍銀子。
細水長流。
此外楊豐還給工匠單獨制定了一個制度……
城內的鐵做坊。
楊豐拿著一支燧發槍,對著前面扣動扳機,伴隨槍口黑火藥的火焰和濃煙噴射,子彈也正中那裡的靶子。
這是一支真正的狗鎖槍機燧發槍了。
“不錯,你們六個人一起做的?”
他看著面前六個工匠。
“回太祖爺,正是小的六個,您給了樣品後,小的們照著做的,其實也不算多難,就是裡面的簧片麻煩,不過小的此前做過自鳴鐘,會做簧片,故此做的快些。”
為首的趕緊說。
“繼續做,把你們做的所有燧發銃都刻上你們名字,以後它每打死一個敵人就算你們一分軍功,以十分為一功,依照軍功賞功。”
楊豐說。
那工匠還不是很明白。
“你造一支燧發銃,這支燧發銃打死一個敵人,你就有一分軍功,打死十個敵人,你就有一功,也就是賞賜你一百畝地,你做十支燧發銃,這十支燧發銃每支打死十個敵人,你就有十功,然後分一千畝地。當然,你一個人做不出這樣一支,這是你們六個人做的,所以你們六個人分這些地,至於這些銃造價是另外的,這些地只是作為你們軍功的賞賜。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要地,十個軍功就能換一爵了,所以你們也可以換一爵然後由你們指定一人去做官。
軍功授田。
軍功授爵。
都必須由軍功。”
楊豐說。
那些工匠都傻了,做夢一樣看著他。
“那,那得多少地來分啊?”
其中一個難以置信地說。
“這天下萬國加起來,也不過五萬萬人,就是全殺光,也不過五百萬萬畝地而已,更何況這與你們無關,朕的規矩就是如此,只要你們有軍功,朝廷就必須給你們地,若朝廷做不到,朕準你們拿起你們自己造的燧發銃,去找朝廷要個說法。”
楊豐說。
“那,那不是造反了?”
為首工匠驚恐地說。
“朕就是造反起家,朕能造反,你們為何不能?”
楊豐說。
工匠們瞬間清醒,嚇得全都跪下了。
“但你們也得記住,你們做的軍械好才能分軍功,若你們做的軍械不好,甚至連累士兵傷亡,那也一樣是要承擔軍法,朕當年就對茹太素說過,金盃同汝飲,白刃不相饒。
朕給你們想要的。
但你們,也要給朕想要的。”
楊豐說。
這就可以了。
要從上到下,從軍隊到百姓,全都恢復帝國化。
什麼?地不夠賞賜的?
那周圍不都是地嗎?
大明的確就幾億畝地,就算再繼續開荒,也就十幾億畝,可東南亞要多少水田沒有?西域廣袤土地難道就不是土地了?再不夠還有東歐大平原,再不夠還有新月沃地,還有印度平原,這世界上就不缺土地。
反正他說了,朝廷沒有足夠土地可以賞賜,那老百姓有權拿槍去找朝廷要個說法。
你們朝廷看著辦吧!
要麼讓他們拿槍向外去開始他們的昭昭天命,要麼他們拿槍找朝廷要他們的昭昭天命……
就是昭昭天命啊!太祖高皇帝親自許諾的,親自制定的規矩,這就是昭昭天命,你們做不到那就得給我們個說法,這種情況下朝廷會怎麼選擇是不會有任何懸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