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喝道。這前面全是宗室和士紳,他們就是要頂在一線,此外就是淮王招募的那幾千士兵。
同樣這些也是裝備最好的。
他們堵住這個三角形的頂點,中間是龍泉河。
只要他們還在這裡,後面的青壯就不會逃跑,畢竟因為地形,後面甚至都看不到這邊,同樣一旦他們逃跑,那所有人都會跟著跑的,宗室,士紳在前面是保證士氣的最好辦法。
這時候那些清軍也看到了天空中的楊豐。
他們嚇得立刻停下。
“清虜害怕了!”
宗室裡面一個應該是郡王激動地喊著。
其他人一片振奮。
但下一刻就哭了。
因為清軍只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徑直向前。
清軍也沒別的選擇。
這是他們唯一的逃生通道,打不開就真全軍覆沒了。
這支應該是正黃旗滿洲的清軍,在馬背上舉起弓箭,在衝到拒馬前的時候停下,對著胸牆後的宗室射出箭,立刻就有宗室中箭。但不多,畢竟胸牆已經保護了他們胸部以下,上面還有充當盾牌的各種亂七八糟,而他們身邊那些使用火器和弓箭的也在還擊。
但對清軍幾乎沒傷害。
畢竟這些士兵已經算是明軍裡面最爛的那批,他們能拉開的弓也射不穿清軍鎧甲。
火器也是最差的。
而清軍被密密麻麻的拒馬,木樁阻擋也無法騎馬向前。
他們前鋒隨即下馬搬那些拒馬。
後面繼續以弓箭壓制,不斷射倒一個個鳳子龍孫,秀才舉人。
步行清軍不斷向前。
“石頭!”
楊豐喝道。
那些宗室和士兵立刻想起他們腳下堆積的石頭。
緊接著向外丟擲。
但扔石頭就危險多了,在石頭丟擲同時,不斷有人中箭,不過清軍也一樣在挨石頭,一個個拳頭大的石頭砸在身上也不好受,有鎧甲也不行,很快有清軍因為傷重不得不後撤。
但其他依舊頂著頭頂落下的石頭繼續向前搬開拒馬。
“毛竹。”
楊豐喝道。
那些趴在胸牆上不知所措的宗室和士兵們立刻醒悟,他們趕緊兩人一組用架在牆上的毛竹去戳清軍,這東西前面下垂,而且都是枝葉,那些清軍也手忙腳亂,畢竟它們屬於隨機攻擊。那下垂的前段帶著枝葉搖晃著,就跟抖花槍一樣,根本無法判斷落點,清軍一邊要拔開這個,一邊要注意下面拒馬,立刻就有人被捅上了。
當然,竹矛捅不穿鎧甲。
但是……
它能把人捅翻啊!一個清軍被正中胸口,捅擊的力量讓他帶著痛苦向後倒下,正撞上一個被他搬開的拒馬。
削尖的竹子戳在他後腦勺,他徑直昏迷。
一名宗室將軍抱著塊大石頭立刻拋過去。
清軍被砸的又醒了。
他掙扎著爬起。
緊接著毛竹戳在臉上,他又慘叫著倒下。
同時也有清軍摸到了胸牆。
“钁頭!”
楊豐喝道。
胸牆後的一名宗室舉著钁頭照頭刨了下去。
然後正中清軍腦袋。
後者的確有頭盔,但頭盔能擋住利器傷害,擋不住钁頭重擊啊,這東西當武器其實並不這時候歐洲的長柄戰錘傷害小,清軍的頭盔都被刨變形,他頂著腦袋上流下的鮮血,慘叫著倒下,然後一個打落水狗的,順便又抱著個十幾斤重石頭砸下去。
不過還是有清軍爬上胸牆,他正對的幾個宗室驚恐地掉頭想跑。
下一刻金光落下。
其中一個立刻被方天畫戟斬下頭顱。
“殺了他,不然你們全都死!”
重新接住方天畫戟的太祖高皇帝冷酷地說。
“祖宗,你就收了神通吧!”
一個宗室哭著跪下了。
下一刻他的腦袋也掉了。
剩下那幾個宗室哭著掉頭衝向了清軍。
後者還在疑惑楊豐為什麼不殺他呢,看到那些宗室返回,立刻揮刀砍翻兩個,但還沒等他砍第三個,一把沙子突然撒臉上,被迷了眼的他趕緊擦,就在同時一名郡主手中的錐子扎進他腋下,他慘叫著後退,然後一根棍子正中他臉,他直接倒下,下一刻五名宗室同時撲到了他身上,四個抱住四肢,另一個接過郡主拔出的錐子,發瘋一樣尖叫著直接雙手握著扎進他眼睛。
然後拔出。
然後再扎。
……
“記住,你們祖宗起家就是如此,如今才享兩百多年富貴,就忘了你們祖宗上如何打下這江山?”
楊豐喝道。
那些宗室默默看著清軍死屍。
後者真的死不瞑目,堂堂正黃旗滿洲精銳,居然被一群廢物圍毆死,其中居然還有個女的,而且那個女的傷他最狠,因為那把沙子就是她揚的,也是她的錐子陰險地刺進他無防護的腋下。
死不瞑目!
此時部分清軍騎兵已經進入龍泉河的河水,他們避開兩側防線,在不斷搬開水中拒馬同時向前,用弓箭向兩側的防線上攻擊。但兩側拒馬胸牆後面,無數的石頭飛向他們,雖然他們的鎧甲能夠保護他們,但戰馬還是要挨石頭,一匹戰馬被砸疼了,發瘋般向前,一下子撞上了河道中的拒馬,直接被削尖的毛竹刺進胸前然後倒下。
墜落河水的清軍,根本沒來得及爬起就被壓在下面消失於水中。
而那些清軍卻在用震撼地目光看著前面。
他們前面是綿延到視野盡頭的無數拒馬,胸牆,一根根伸出的毛竹,還有胸牆後面無邊無際的人……
真正無邊無際。
四十萬人把這片狹窄的山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泥沼,雖然他們的確不會打仗,也從沒上過戰場,他們的敵人還是目前東方最強悍軍團。
但是……
他們有四十多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