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取出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雙手奉上,道:“這是學生奉給先生的二百兩贄見禮,望先生笑納。”屈繼善見狀,連忙擺手,聲音依然洪亮清晰:“這如何使得?且不說此番我是封王命而來,不該收你的贄見禮,縱然要收,又豈能收如此之多?”
姜念堅持道:“先生若不收,學生豈有臉受業於您?還請莫要推辭。”
兩人你推我讓,最終屈繼善拗不過姜唸的誠意,只得收下了二百兩銀票。
屈繼善的父親屈泰,曾做了多年的官,此番進京,更是被授為從二品的內閣學士。但屈泰為官清廉,家中人口又多,不富裕的。二百兩銀子,對屈繼善而言已是一筆豐厚的錢財。有了這筆銀子,他的個人財務會寬裕起來,能讓他更好地備考今年的恩科會試。
屈繼善看向姜唸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溫和。
他覺得這位哥兒愈發神秘了,住在陳舊小宅院,卻與忠怡親王極親厚,贄見禮一給就是二百兩。
……
……
申時四刻,即下午四點,是大慶官員夏令時散值的時間。
屈繼善對姜唸的授業,也定在每日的申時四刻散學。
小雨已停,天空彷彿被洗淨了一般,雲層散去,露出太陽,陽光柔和,為姜家小宅院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屋簷尚有水珠緩緩滴落,發出輕微的聲響,彷彿在為這雨後天晴的寧靜伴奏。
書房內,屈繼善目中滿是讚許,對姜念道:“你的記性超群,實屬罕見。短短一個時辰,竟是堪比常人幾日所學,委實令人驚奇。”
姜念微微一笑,謙遜道:“先生過獎了。若非先生學識過人,講解透徹,學生也難以快速進益。”
這話是真心實意,雖然他才受業一個時辰,就受益匪淺。屈繼善雖只是舉人,卻已有了進士的學識,且擅長科舉應試技巧。
姜念邀請屈繼善留下用晚飯,屈繼善婉言謝絕,笑道:“我須回家陪伴家人,今日便到此為止,明日早晨我再來授業。”
姜念也不強求,恭敬地將屈繼善送出宅門。兩人在門口又寒暄了幾句,屈繼善才登上馬車離去。
送走屈繼善後,姜念回到內院,發現薛寶釵正站在那株半枯的梨樹旁。
雨後的陽光灑在薛寶釵身上,在她素雅的衣裙上鍍著淡淡的光暈。她本來正仰頭打量著梨樹的枝葉,察覺到姜念走進內院,她便忙望向了姜念。
兩人在這雨後天晴的內院中,彼此微微一笑地對視起來。
姜念心中一動,想到,原著裡薛寶釵進京後寄居在榮國府的梨香院,而自己這所陳舊小宅院的內院中恰好有一株梨樹。
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嗎?“原來,這株半枯的梨樹,竟彷彿是在召喚薛寶釵來此寄居的……”
姜念心中感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