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五點多。
夏天太陽落得晚,空氣燥熱得不行。
京市部隊門口的樹蔭下站著兩個姑娘。
從傅采薇嘴裡知道傅寒崢在部隊後,許穗寧特意早收攤,想過來見他一面。
她是想為傅紅梅的事道謝,也是真的想見他了。
可沒想到她倆到地方了,門崗值班的戰士說傅寒崢在忙,沒有空見她們。
想著來都來了,她再等等或許就能見到了呢,誰知道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寧寧。”
傅采薇熱得受不了了,精緻的小臉耷拉著,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也太熱了,再等下去也不一定能見到小叔,我們還是回去吧。”
許穗寧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
想了想,她走到門崗亭那邊,和值班的戰士說道。
“同志你好,我是傅寒崢的親屬,有事想見他一面,麻煩您幫我通傳一下行不?”
看到戰士假裝打電話,然後就說傅寒崢在忙,許穗寧瞬間就明白了。
他是在躲著她。
或者,他就在哪裡看著她,等著她放棄離開。
可她不想放棄他……
許穗寧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傅采薇身邊,突然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寧寧!”
傅采薇驚呼了聲,連忙伸手扶住她。
許穗寧眼睛睜開一條縫,衝她眨了下,低著聲:“我中暑了。”
然後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雖然這招爛俗,但沒有辦法,她想見他。
且她篤定他會心軟。
傅采薇瞬間瞭然,一隻胳膊扶著她,面色慌亂地大喊。
“有沒有人來幫幫忙啊?”
“我朋友中暑了,快來人幫幫忙啊!”
訓練場上。
傅寒崢迎著烈日帶著戰士們一起訓練搏擊。
男人光著膀子,胸膛、胳膊的肌肉鼓起,渾身充滿著力量感。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面容冷峻又硬朗,整個人看起來又兇又野。
“傅哥,你何必呢。”
他旁邊站著顧雲峰,“把人家女同志晾外邊,你又心疼,人家在外邊曬,你在裡邊曬。”
顧雲峰苦口婆心,“反正你親侄女也在,見一面能有啥,這大熱的,你不怕她們曬中暑啊?”
傅寒崢沒搭腔,俊臉沒有絲毫情緒,完全無視他。
“傅團長,不好了!”
一個年輕戰士匆匆忙忙跑過來,“來找你的女同志暈倒了!”
顧雲峰面色變了變,一把扯住戰士:“哪個暈了?”
年輕戰士:“穿白裙子的那個。”
顧雲峰:“淨說沒用的,個高的還是個矮的……”
一道殘影從眼前閃過。
顧雲峰眨了眨眼睛,扭臉看過去,發現傅寒崢跑出去十幾米。
下一秒,他也追了上去。
傅寒崢這人性格冷情,萬一暈的是親侄女,他肯定不會過分上心。
路上。
傅寒崢健步如飛,俊臉緊繃,心中七上八下。
他想著,他們站這麼久都沒事,沒想過她會暈倒。
樹蔭下。
傅采薇看到遠處的傅寒崢,低聲提醒了句,表情一秒切換到慌亂。
“嗚嗚嗚……寧寧……”
許穗寧眼睛緊閉,刻意加快呼吸。
突然她感覺濃重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一條肌肉結實的手臂橫在腰間,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朝著某個方向跑去。
男人步伐邁得很大,很急迫,沿途有熱風拂過她的臉頰。
“吧嗒”
有一滴汗滴到她脖頸。
她眼皮輕顫了下,眼睛忍不住睜開一條縫,偷偷看了男人一眼。
下一秒又閉上。
這男人怎麼光著膀子啊。
這會兒不用她刻意加快呼吸,心臟就砰砰亂跳起來,亂得沒有一點節奏。
傅寒崢跑到一半,發現許穗寧臉越來越紅,心跟著揪緊了。
到了衛生所。
他趕緊把人送到病床上,喊了醫生過來,聲音中帶著難掩的迫切和焦急。
“醫生,你先給她看。”
“她中暑,症狀很嚴重,臉都紅透了。”
許穗寧心虛:……
醫生給她掛了水,拿了風扇,額頭也被放上冰袋。
怕被發現在裝病,她不敢太快醒來。
但她能感覺到傅寒崢一直在,額頭上的冰袋換了幾回,還有他壓低的說話聲。
很安心。
安心到她昏睡了一小會兒。
再睜眼,她一眼看到病床邊的傅寒崢,驚訝地喊了一聲。
“傅寒崢?”
她看看四周,“這是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