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夜幕降臨。
一直膽戰心驚,生怕又有巫婆之類疑似“機制”的存在降臨,突然殺死她們的浴女神和米莉,在小裡塔斯為她們安排的房間裡長舒了口氣。
雖然,這個世界中時間已經過了數天。她們是被埃爾森家族的人發現之後,直接被“搬”到西境要塞的。而她們實際上的經歷也不只一天,在同一天裡輪迴了數次。並且,每次都是沉睡之後醒來。
但從體感上,兩人都有種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的感覺。
常人最多也就體驗一次的死亡的感覺,兩人這一天經歷了數次。
只能說,確認了安全的她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一股浸入骨髓的疲憊之感。
呈大字躺到了舒適的床鋪之上,由於遭遇過巫婆所以對這個姿勢都產生了心理陰影的浴女神,側過身後心中才不再發毛。
寧靜下來之後,浴女神不由自主的幽幽嘆了口氣。
而躺在一旁的米莉注意到了浴女神的心事重重。
雖說,捲入這樣的事件中,心事不重重才需要擔心。但顯然,浴女神現在抱有的煩惱,與“求生”之類的事情有著明顯的區別。
似乎趴在圍牆邊,偷看偷聽了小夏洛洛與小裡塔斯的對話之後,浴女神就一直心有鬱結。之前,算是強打著精神,與小裡敘說與溝通。
“之前聽他們談話的時候,浴姐姐是發現了些什麼嗎?”
與其說是好奇,更多的是在擔心浴女神的米莉,出聲問道。
“嗯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然後,我也不知道這些事適不適合現在這樣的場合說”
將身側過來,與米莉面對面,浴女神有些糾結的說道。
“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注意到了的話,浴姐姐還是和我商量一下比較好。畢竟是這樣的環境裡,什麼樣的資訊都有可能成為突破口。而且,如果又遇到了什麼阻礙,開始了新一輪的不斷迴圈。想來,浴姐姐也是遲早需要說出來的。”
“說得也是啊就是總覺得,這麼談論別人的沉重過往不太好。看來.我還真是守不住秘密的型別呢。不過想想,小裡也沒要求我替他保密就是了。”
又是糾結了一陣後,浴女神調整心緒,決心向米莉傾訴一番,“之前,夏洛洛和小裡的那段爭吵,你應該也聽到了.呃,怎麼說呢?在你聽起來,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怎麼樣的感覺嗎?”
米莉稍微閉眼回憶著,然後回道,“雖然夏洛洛的話語有些過分。但是.應該還在小孩子吵架的範疇裡吧?小的時候想的事情比較少,所以意識不到自己在傷害別人,什麼話都往外說的情況應該是不少的。我也對我的親人說過一些很過分的話。”
說著,米莉的情緒也稍微低落了一些。
“這樣啊在旁人看起來是這種感覺嗎?倒也確實。對於吵架狀態裡,激動無比的人而言,對面的人完全就是‘敵人’,心裡在想的事情就只是打敗他。所以為了達成目標,當然是能說什麼就說什麼.但小裡的情況,真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浴女神說著,大致的講述了“詛咒之子”的故事。
而聽著裡塔斯的那些過往,米莉不禁的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一方面,她確實沒有想到過,現今看著很正常(?)的裡塔斯,居然有著這般離奇沉痛的成長曆程。
另一方面,從裡塔斯連這些都願意與浴女神分享的事情上,米莉重新意識到了兩人之間存在的緊密關聯。
並且,逐漸的米莉也意識到了,那段爭吵中真正蘊含著的事物。
“從我們現在的角度來看,當然知道小裡並不是所謂的‘詛咒之子’。他經歷的一切,都是不幸的巧合堆積起來的結果。但對於這個時間點的小裡”
浴女神都難以想象,現今的裡塔斯內心是一種多麼絕望的感觸。
顛沛流離之際,他終於遇到了一名可靠的養父,在所有人都畏懼、唾棄他的時候,滿不在乎的笑著毅然的收養了他。將他帶進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之中。
然後,這個家庭就支離破碎了。
他依舊是什麼都沒有做。而“劍聖”也頑強的活著,並沒有遭受到什麼詛咒。
但是劍聖的妻子,裡塔斯的養母,索菲亞·埃爾森卻逝世了。
目睹著這樣的事情,面對著這般的光景。
裡塔斯又怎麼能不將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他.大概才是最想死的那個人。
浴女神甚至都在懷疑,之後的裡塔斯不願意與人建立關聯,甚至醉心於魔法領域,也依舊是這些過往的延續。
畢竟,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魔法或許才是最具權威的“科學”。
裡塔斯終其一生都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詛咒之子”。
“還真是在.血淋淋的揭開著教授的傷疤。”
米莉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換做她是裡塔斯,她可能連站在夏洛洛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而雖說這次兩人的爭吵有個明顯的“導火索”,就是照顧裡塔斯的管家迪諾遇害。但從夏洛洛毫不掩飾的尖酸刻薄來看,即使是在平日裡,裡塔斯應該也沒少受到責難。
“也難怪,教授會在入學年齡之前就前往厄爾斯學院。在埃爾森家族裡的每一秒,應該都是煎熬吧。”
裡塔斯和夏洛洛的爭吵,只是一個“點”。
從這個點能看到的“面”,則是身為埃爾森家族的“少爺”。整個家族都沒有多少願意認可裡塔斯的人,除了已經遇害的管家之外就沒有人願意照顧他。
而且,浴女神和米莉被收容在裡塔斯安排的小院。看似是裡塔斯有力排眾議,做出一些決議的權力。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正常情況下,只有裡塔斯堅持的兩名“受害者”,別人眼中看來可能與兇殘的兇犯相關的兩名可疑人士,怎麼可能安置在離埃爾森家族的少爺那麼近的地方?
“就這樣,小里居然還說在埃爾森家族的那段時間,他其實過得還好、並不差,算是他過得比較舒心的一段時間.真的是長著什麼樣的神經啊?想想也是,過得真好他怎麼會一直直接叫養父‘羅蘭特’的名字,對於夏洛洛和柯特莉涅這些親人,也是養父的女兒、養父兄長的女兒之類怪怪的稱呼。”
浴女神越想,越覺得一切事情都開始對得上了。
不過同時,她同樣理解不了夏洛洛的神經。
柯特莉涅也就算了,看起來過往在家族裡也經常在維護裡塔斯。
而夏洛洛,完全就是個施暴者!虧她還以為,夏洛洛只是個性格和裡塔斯一樣彆扭,刺刺的不說真心話,實際上是和裡塔斯的關係還不錯的義妹。
“因為教授.總是很寬容。”
米莉如此的說著,腦中浮現的是非常模糊的,在前往西境的馬車裡一直咋咋呼呼的身影。
聽到了夏洛洛爭吵時,發出的那些撕心裂肺的控訴之後,米莉忽然覺得那個身影,很可能就是夏洛洛。
但這樣一來的話.為什麼身為拜亞諾學院學生的夏洛洛,會跟他們一起坐在厄爾斯通往西境的馬車上?
“確實.雖然,本質可能不太一樣。但是光說表現的話,小裡差不多就是我認識的人裡,脾氣最好的那個了。”
同樣,浴女神也覺得裡塔斯沒有在長大後報復社會,反而還封印起了自己的攻擊魔法,著實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接下來的時間,浴女神和米莉又談論了許久,與裡塔斯相關的話題。
這個時間,久到米莉中途浮現起了一種,“我們身處在隨時會突兀被殺死的光景裡,該探討事情是不是有更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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