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我也想被塔芭莎親踩踩看——」
夜晚,前往斯普林城的馬車中,洗澡歸來的浴女神用著好像真的挺羨慕的聲音說著。
而之前一直在透過馬車的窗戶,神情虛無的裡塔斯,則是低聲回應道,
“那我以圓盤為基底,加工出一隻鞋子送給她吧。”
「呃也不用那麼麻煩啦倒是小裡,你莫非在生氣?」
裡塔斯處於生氣的狀態,無疑是十分罕見的現象。又或者說,裡塔斯展露出任何情緒,都不常見。
也就是浴女神和裡塔斯相處的久了,所以才能透過一些微表情大致的感覺出裡塔斯的內心變化。
“也不是生氣只是沒想到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獲取了現在的身份與地位,居然還是會被比自己年齡小的女性踢”
「誒?說得好像你是為了不被人踢,才成為的教授一樣.」
浴女神說著,心中其實是很好奇,過往到底是哪位比裡塔斯年齡小的女性,有事沒事就踹他。
不過,想到裡塔斯那無比複雜的家庭背景。以及他現在好像真的蠻受傷的狀態,於是便很是識趣的沒有追問。
說來,某種程度上塔芭莎還挺厲害的。
紫衫木學級的學員們折騰了一個學期,都沒能破掉的裡塔斯教授的防。而她僅僅用幾分鐘的時間,就做到了「那個.又記錄了一枚‘星紋’之後,裡塔斯教授這次有什麼新的收穫嗎?」
不喜歡沉悶氛圍的浴女神,主動找話題問道。
“‘星紋’方面,不太好說。需要我找時間,與之前的得到的結果進行分析、對比。而持有者方面,依舊是沒有任何收穫。不如說,可能‘沒有收穫’這個結論,就是最大的收穫。”
裡塔斯稍微斟酌了一下後,繼續說道,“目前的三名星紋持有者,我暫時找不出任何聯絡、共同點之類的事物。而都已經三名了,還是如此,是很奇怪的。她們如果沒有共通之處的話,‘星紋’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依據什麼樣的規律,出現在她們身上的?”
除了都是女性,並且目前身處厄爾斯學院之外,梅爾茜、諾亞和塔芭莎之間真就沒什麼共通點。
她們有人是貴族,有人是平民,住的地方也在天南地北,甚至生日的月份都各自不同。
「嗯說不定是隨機的?」
“隨機.”
那他還推論個什麼勁?
由於也否定不了浴女神的論點,裡塔斯只是輕嘆了口氣。
或許,再接觸幾名星紋持有者,就會有新的突破也說不定。而實在沒有,到時候他也能痛快的接受,“星痕紋章”會隨機的在整座大陸的適齡少女身上出現這件事。
“原本,我還以為塔芭莎或許是小時候,又或者在夢中,聽到過類似於浴女神的神秘聲音。所以,當初在迷宮裡,她才會那麼的配合,並且對浴女神是女神這件事深信不疑”
裡塔斯微微搖著頭說道。
他本來還寄希望於能從塔芭莎那邊獲取資訊。
但經過這一天的短暫接觸後,他意識到之所以在迷宮中會發生那樣的狀況,單純只是塔芭莎的性格軟得不可思議。所以,很容易受到他人影響的她,才會隨波逐流的去聽取、遵從他人的吩咐。
「塔芭莎親呢,身體裡的力量應該是一直都處於半覺醒般的狀態。這件事的好處,是隻需要一個微小的契機,她就可以輕易的激發且操控那份力量。但壞處,就是為了彌補身體的那些不自覺消耗,她平日裡一直迷迷糊糊的,總是睡不夠。」
「長期處於那種好似夢遊的狀態,光是想象一下也知道,很容易招來周遭的厭惡與排斥。而塔芭莎親自然不想被身邊的人所討厭,也不想給他人添麻煩。所以,為了抵消這些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才會逐漸變成那種不會拒絕身邊之人,甚至會討好對方的性格。」
浴女神,柔聲的訴說道。
“原來如此.”
裡塔斯點了點頭,默默記下了這些資訊。
貴族出身,卻不會拒絕別人什麼的。
總覺得,是那種很適合出現在違禁書籍裡的性格再加上身體的柔弱以及大多時候都處於呆然的狀態,真虧一整個學期,塔芭莎沒被連哄帶騙的弄進奇怪的研討會、教會之類的組織。只能說,厄爾斯學院大部分的相關人員,道德水平還是挺高的。
呃.“沐浴研討會”和“浴女神教會”應該不算奇怪的組織吧?「啊,對了,這些是我猜的。」
“.?”
在裡塔斯的無言中,學院的黑色馬車,駛入了斯普林城。
黑色馬車穿過斯普林城繁華的東城區,來到了城郊。
與近乎可以與白晝相比,燈火通明的東城區相對。道路旁側只有寥寥幾架魔導燈臺在發出光芒的城郊區域,既昏暗又寂靜。
在修好的道路差不多要斷絕的位置,裡塔斯拿著整理好的行李下了馬車。
他的住處,已然在不遠之處。
隨著深入城郊區域,獨屬夏日的一些蟲鳴聲,也開始逐漸傳入裡塔斯的耳中。
而正是這個時刻,他的視野範圍中出現了怪異的事物。
那是一隻通體銀白,還在散發淡泊熒光的馬。這隻馬最引人矚目的,還不是它少見的顏色,而是它頭頂長出的一根尖角。
「.小裡,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獨角獸吧?順便問一句,抓野生的獨角獸判幾年?」
裡塔斯微皺著眉,看著面前疑似是獨角獸的生物,內心保持著警惕。
獨角獸這種存在,不只對於浴女神而言是“傳說中”,對於見多識廣的裡塔斯教授也同樣是。
“你難道是在這裡等我?”
對於一隻九成以上是馬的生物出聲的裡塔斯,讓現在這本就頗為怪異的畫面,多出了一些荒誕的氛圍。
獨角獸彷彿聽懂了裡塔斯的質問,然後緩緩的走了過來,低下頭將嘴中一直叼著的信封輕輕的放到裡塔斯的身前。然後,轉身離開,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看著已經見到過很多次的信封,就算不去拆開,裡塔斯大致也清楚信中的內容。
“大罪人瓦朗格之子,親啟。”
“‘暗裔’的人,居然會追到斯普林城裡”
又看了一次內容與之前完全相同的信件的裡塔斯,輕輕揉搓著圖案頗為特殊的信封火漆,低聲的自語著。
硬要說的話,由於斯普林城整體的安保等級,不見得有厄爾斯學院高。所以,“暗裔”的信使在斯普林城裡行動,本就更輕鬆與容易。
但是,在宅邸的郵箱中收到信件,與被半路攔住留下信件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