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師父她……沒空。”李渝雙手插在褲兜裡,懶洋洋地倚著課桌,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師父?
這個稱呼,讓包括陳子軒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子軒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上下打量著李渝,眼神裡帶著一絲審視和輕蔑:“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李渝淡淡道,“重要的是,我師父的行程,都由我來安排。她說,最近要潛心學習,謝絕一切不必要的社交活動。”
他故意加重了“師父”和“潛心學習”這幾個字,還將“不必要”三個字說得格外清晰。
這番話,資訊量巨大。既表明了他和黃蓉的親密關係,又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將陳子軒精心準備的“高階沙龍”,定義為了“不必要的社交”。
黃蓉看著李渝的背影,心中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冰雪聰明,哪裡看不出李渝那點小心思。這傢伙,分明是吃醋了。不過,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倒也不壞。於是,她便順水推舟,配合地說道:“嗯,我徒兒說得對。我確實要溫習功課,就不去了。”
徒兒?
這下,陳子軒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
師父?徒弟?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角色扮演?
他看著李渝那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又看看黃蓉那清冷中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神態,只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他引以為傲的家世、相貌、才華,在對方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組合面前,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好,很好。”陳子-軒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深深地看了李渝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跳樑小醜。他收起花,轉身擠出人群,狼狽離去。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王浩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陳子軒走遠,他才湊過來,對著李渝猛地豎起一個大拇指:“牛!實在是牛!渝子,你這招‘師徒名分’,簡直是降維打擊!殺人於無形啊!”
李渝心裡也有些得意,但臉上卻故作深沉:“基本操作,勿六。”
黃蓉站起身,收拾好書本,走到他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我的好徒兒,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溫熱的氣息吹在李渝耳邊,讓他心裡一陣酥麻。
李渝耳根一熱,嘴硬道:“胡說!我這是在維護師門尊嚴!”
“哦?是嗎?”黃蓉拉長了語調,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彷彿已經看穿了一切。
兩人並肩走出教室,身後是無數道複雜的目光。李渝挺直了腰板,第一次覺得,那些“司機”“保鏢”的標籤,似乎也沒那麼刺眼了。
管他們怎麼說,能光明正大走在她身邊的人,只有我李渝一個。
這份獨一無二,比什麼都重要。
……
當晚,雲頂天宮的公寓裡。
書房的燈光柔和。
李渝正襟危坐,扮演著“嚴師”的角色,給黃蓉講解著英語語法裡最令人頭疼的虛擬語氣。
“你看這裡,‘IfIwereyou’,這裡的‘were’,就是一種假設,表示‘如果我是你’。它不是過去式,而是一種虛擬……”
黃蓉聽得雲裡霧裡,一雙秀眉緊緊蹙在一起。“為何如此麻煩?若是我想說‘若我是你’,直說便是,何必還要將這動詞變來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