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學生,不存在一頓飯吃幾個小時,當陳放出飯店的時候,太陽還掛在西邊放著光芒。
各找各媽,各回各家,洗澡換衣。
跟嶽綱約好明天早上在球場碰面後,陳放拉住了寇鋒。
寇鋒和韓諾是要回學校的,陳放猶豫了片刻,還是想跟寇鋒聊下。
兩人就坐在飯店門口外閒聊起來,韓諾和孫樂賢在旁聽。
“體校也有合同嗎?”
“有的,進體校分兩種情況。”雖不知陳放為什麼會問這個,但寇鋒覺得這不算什麼私密話題,可以說。
“第一種就是自費來,第二種是發掘的苗子,這種就要籤培養合同。”
“你是哪種?”
“第二種,不過我是自費去的體校,然後表現出色後,籤的合同。”
“你問這個是?”寇鋒問道。
“哦,沒接觸過體校的,蠻好奇。那個這種合同對你有制約嗎?”
“有啊,不過體校的合同裡面也分幾種,一般看年限,年限長的,就制約性很大。”
“我的是五年的,簽到18歲,但身體發育低於當時的預測骨齡,便涼了,然後教練來找我,給了我一些建議。”
“建議?”
“其實就是選擇,要麼中斷合同,友好分手,要麼就是別訓練了,混到18歲。”
“有些離譜吧。”陳放皺了眉頭。
“你知道培養一個職業球員大概需要花費多少錢嗎?”寇鋒見陳放不理解,便道。
“幾十萬吧。”陳放答道。
“呵呵。”寇鋒笑了,他道:“你說的數,是一年的費用。”
“啥?”陳放震驚了。
見壓根不信,寇鋒便詳說:“從u8開始算吧,到u16,基本你能不能打職業,差不多很清楚了。”
“這八年的吃喝拉撒是一筆費用,為了保證營養和身體發育,肯定要比一般家庭吃得好。”
“到了12歲,基本就要住校了,開銷就更多了。”
“比如訓練,訓練裡面教練的支出費用,是要攤在每一個人頭上,一般體校在一個隊有四五個教練。然後是後勤,器械迭代,這些錢也是要攤的。”
“我們算差的,南方很多體校都是外聘歐美的青訓教練,教練的費用是起碼翻一倍的。”
“接下來就是比賽,我們的比賽很多,為了匹配合適的對手,就要全國走,這車馬費又是一筆開銷。”
“還有康復,保養,受傷恢復,這些誰都有那麼幾次,這也是要的。”
“另外,有些苗子確實好,還有每月津貼。”
“至於服裝,球鞋,就忽略不算。”
寇鋒把手指頭晃了下:“現在你覺得要多少?”
“八年!兩百萬?”陳放道。
“差不多,一年二十萬出頭,在很多體育專案裡面,籃球算便宜的!”
“我們體校分類還有足球,排球,乒乓球,這些的花費,不比籃球少。”
“那豈不是你賺了?”陳放反應過來。
“雙虧吧。”寇鋒嘆了口氣:“我不是全日制,是走讀這種。我家也出了很多錢。其實我的合同,逐年在換,我勢頭最好是12-14歲,我屬於提前發育,那時候已經快180了,然後身體又很壯,然後在當時體校我們這個梯隊,是頭牌人物。”
“前年開始,大家都快速發育,我一下就從第一高度,變成最矮高度。”
“那時候,就開始很難受了。打比賽已經不順暢了。不過畢竟沉沒成本在這裡,學校也不想放棄,於是開始打生長激素,然後進行營養補充,反正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搞了一年。”
“然後現在,我回到了學校,嘿嘿!”寇鋒的臉上,全是蕭瑟。
“等於這個專案黃了,再投下去,也是註定虧本?”孫樂賢忍不住插嘴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可能你們都不清楚。”寇鋒解釋道:“最好的苗子12歲就被挑了,然後14歲再挑一次,基本到了16這個階段,沒挑走就可以宣佈沒戲了。”
“那為什麼簽到18?”韓諾奇怪道。
“不簽到18歲,那就可以等自由籤,免了很多費用。肯定是要延長籤。我們是體校,像俱樂部自己的青訓,都是8-10年,不到22歲,不讓你自由。”
“22歲,如果沒人要,基本就是真的廢了!”孫樂賢道。
“這等於把人的價值,全部算盡了。”陳放無語道。
“感覺像是在牢籠裡一樣。”韓諾面露恐懼,再看寇鋒的眼神,都不同了。
“體校說白了,就是賣人,並且是個長期買賣。”寇鋒笑了笑:“我也是因為遇到這個事,才去研究知道一點點的。”
“如果我現在16歲已經190以上了,那現在山東高速,以前的黃金俱樂部把我看上了,就會去跟體校談轉讓。”
“這個轉讓費叫做青訓費,有一部分是現金,一部分是延期的。”
“還有一些私立的青訓營,就直接賣現金。”
“延期?”
“對,當我進了俱樂部一隊,簽了a類合同,俱樂部和我,都要給一筆給體校。”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合同這個不是硬性的,很多都可以談!”
“可以談?”陳放有精神了。
“對,你要是強勢的話,什麼條件都可以。”
“你問這些幹嘛?怎麼,你想去體校?”寇鋒回過神來。
“現在不能說,有機會再解釋。”陳放笑了下。
滴滴!
忽然聽到喇叭響,一抬頭,居然是王遠。
王遠停車在路邊,向陳放招手。
跑過去還沒問,王遠就先搶著道:“快上車,有正事。”
“好嘞,叔!”陳放大概明白是哪方面,連忙點頭,然後對寇鋒等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事。”
“陳隊今天好忙啊!”韓諾道。
孫樂賢沒接話,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上,王遠把這麼著急的原因道出來。
“我本來也只是試試,但老書記確實有門路,聽說是你,就一口答應了,現在人都在,就等你過去。”
“這也太快了吧。”陳放感覺很神奇。
“好事就是這樣,跟浪一樣,一波接一波,凡事都如此。”
“老書記喊的是他學生,以前在體校和青訓營都工作過,這一次也很湊巧,家裡二胎出生,休假在家帶娃。”
“就這兩天要回南方了,所以說,運氣就這麼好。”
“叫金源,名字也很吉祥,你見了面,要記得喊金老師。”
“我知道,謝謝叔,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陳放是很感動,前世今生,王遠對他的幫助都一如既往,他們倆是真的對上了脾氣。
“是我該謝你,幫我打球,以後要是出了名,我也有吹的資本,到時候,可不許不認。”
“必須認,寫個王遠是我伯樂的牌子,掛脖子游街那種認!”
“哈哈!”陳放的形容讓王遠很是高興,他就欣賞這娃的坦蕩和自信。
不多時,車開到了郊區,一個城鎮結合部的地方。
這裡有山有水有農田,一派田園風光。
“老書記就住那棟小洋樓。”王遠指著不遠處一棟紅瓦白牆的三層小樓說道。
走到門口,門沒關,王遠推門進去。
“老書記,我帶孩子過來了。”
“進來。”廳裡傳來蒼老的一聲。
步入客廳,就看到當中擺放的是一套紅木椅具,中間是茶桌,主座是上次打球教體的教練鄭老書記,旁邊坐的是一名中年人,此刻他正目光炯炯的看著陳放。
“坐下吧。”老頭看了眼陳放,擺手示意。
陳放老實的坐下,畢恭畢敬的。
“這是金源,他在南方工作,也是從事籃球方面的。”老書記沒細說,只是簡單介紹下。
“金老師好。”陳放連忙站起,表示尊敬。
“你的事情,王遠也沒講清楚,畢竟他沒旁聽。”老書記慢悠悠的道。
陳放凝神了下,他清楚現在每一步都很關鍵,儘管最近因為一直在為晉級而忙碌沒有什麼腹稿,但重生後的念頭,一直都在謀劃這方面的。
“對方叫廖輝,這是他的名片。”說著陳放把名片先遞給了老書記。
王遠在旁邊微微點頭,陳放很早熟,不是個毛頭小子,懂得分寸,有情商,跟他打球一樣很機靈。
老書記看了眼,給了金源。
後者看完後,就遞迴給陳放,陳放趕緊起身,彎腰雙手接回。
“這個沒錯,球探的名片是俱樂部特製,邊框有紋理,要是用放大鏡看,能看到俱樂部的全稱。”金源一開口就說了個冷知識。
陳放繼續道:“他表達了招募的意願,然後說已經把我的錄影發回俱樂部,等待進一步的確認。”
“是的,他沒有這個直接招募的許可權,他只是一個推薦人,如果俱樂部認可了他的推薦,很快就有人來南陽,與你面談。”
“王哥說你有些顧慮,正好我也略微懂這個行業,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見外和緊張。”金源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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