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在?薛衝,楊杉他們呢?”“去小賣部拿吃的。”
“拿吃的?這不是快要上課了嗎?”陳放不解道。
“哎,我們高三現在都是自習課,比較自由。”嶽綱翹起二郎腿舒服在那曬太陽。
“忘了正事,有個人找你。”
“誰?”陳放現在有點警覺,也有點怕。
“你絕對想不到的人。”嶽綱笑了笑。
他把手機扔給陳放:“第一個就是,你撥過去吧。”
狐疑的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是陳放嗎?”
“對,你是?”
“我是武真。”
“武真?”陳放確實沒想到居然是武真找他。
“嗯,下午第二節後來學校北門口,我來找你。”
“等等,什麼事?”
“嘟嘟。”電話已經掛了。
嶽綱嘿嘿笑:“我可聽說了,某人好像惹了武真的姐姐。”
“靠!”陳放恍然大悟,馬上咬牙切齒:“孫樂賢這個狗批的!”
“沒事,武真沒說約地方,而是來學校找你,就不會把你咋的。”嶽綱寬慰了下,繼續道:“不過馬上要打的四強賽了。我感覺你忽然很忙,心神不寧的樣子。”
“四強賽。”陳放捶了下頭,居然把這個都忘了。
“抽籤出來了?”
“沒有,但應該馬上就出來,我不是在等訊息嗎?”
陳放尋了個稍微乾淨的椅子,坐在了嶽綱對面,太陽暖和和的,風一吹,很愜意。
但陳放現在心情很亂,又是比賽,又是簽約,現在又跳出個武姿來。
“一中,越湖,泰湖,我們。”
“你想碰哪個?”嶽綱問。
“一中。”陳放很直接,這本來就是很早就希望的。
“我也是,不過哪裡有這麼順心。”
“泰湖,越湖,打決賽,反而更合理。你別不信,仔細琢磨下,就應該贊同我的想法。”嶽綱慢悠悠的道。
陳放沉默了,嶽綱說的沒錯。
泰湖和越湖的實力,的確超人一等,如果決賽實力差距大,反而沒意思。
“出來了!”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過來了,薛衝跑上來,才發現陳放也在。
“噢,陳放你怎麼來了?”
“隊長喊過來的,我們對誰?”陳放問道。
“泰湖。”薛衝倒不覺得悲痛。
陳放去看嶽綱,後者也是如此。
忽然心裡有了明悟,球隊的滿足感,已經夠了。
這一念起,陳放突覺無力感。
“沒想到,居然是泰湖。”
“泰湖昨天贏了五十多分,太恐怖了。”薛衝表情卻沒言辭那麼誇張。
“五十多分。”陳放咀嚼了下。
“看過的都說很欺負人,泰湖在作弊,像是成年組打小學生。”嶽綱介面道。
“那打我們會如何?”陳放問。
兩人不約而同的沒接話,嶽綱看陳放的表情,可能感覺到什麼。
“是不是覺得贏不了?”陳放站起身來。
“陳放,有個事,一直沒跟你說。是昨天都傳開了,陳放,現在情況很複雜。”嶽綱嘆了口氣:“泰湖昨天這場報名的全是青訓隊,他們是來自山東青訓隊。”
“怎麼打?這些人,都是全省發掘來的。”薛衝冷笑了聲。
“什麼?”
“你還不信?山東體育局下的u16的青訓隊,還有幾個個u18的。”
“人家是在泰湖上文化課,然後順道幫泰湖打下聯賽,互利互惠的。”
“你從哪聽來的?”
“越湖的人說的,都傳開了。之前那支泰湖校隊,都替換了。他們要跟越湖打一場,但越湖不幹,覺得作弊了。所以傳了出來。”
“現在都炸了鍋,明天打不打還不知道,我跟周主任說了,老師說已經去反映了,現在人心惶惶的。”
陳放終於明白嶽綱薛衝為什麼會一臉擺爛的樣子,如果讓你一個業餘拳擊賽去打wbc這種最頂級的拳手,你也是如此。
“學校現在還在溝通,但我覺得時間太緊,估計沒作用。”嶽綱嘆了口氣。
“除了你們,誰還知道?整個球隊。”
“我,薛衝,楊杉。”
“沒別人了?”
“沒有,他們肯定不知道的。”
“那好,嶽綱。”陳放表情嚴肅,令兩人都不由緊張起來,他們沒見過陳放這幅模樣。
“這個事,不允許第四個人知道。”
“無論跟誰打,這比賽,不能未戰先怯。”
“否則,我恥於為伍。”
“另外你們好好想想,我們打球,究竟為了啥。”說完,陳放掉頭就走。
回到教室,剛好打了上課鈴,老師也準時走進教室。
對於別的學生,這是一個普通的下午,但對於陳放,過於複雜。
一個下午,都在無效率中度過。
武真還沒來,就在門衛室跟劉老頭閒聊。
“看你最近有心事。”老頭的眼睛還是很尖。
“是啊,大爺。”陳放隨口答道。
“年輕人,哪裡有這麼多心事,都是自找的。”老頭哼了聲。
陳放沒辯解,坐在門口,看著校門外的馬路,發呆。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一輛計程車緩緩停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下來。
是武真。
他真的來了。
陳放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別籤俱樂部合同!”武真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陳放甚至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聽,他想了無數種可能,卻沒料到武真居然為這事來的。
“信我。”
這是武真的第二句話。
緊接著,他說出了第三句:“你應該跳出固有思維,尋找更好的未來。”
三句話,讓陳放內心翻江倒海,看著面前的武真,腦海千轉百回,卻不得其解。
可冥冥中,陳放卻意識到,自己的迷茫,或許只有武真可以幫上忙。
“請攤開說。”
於是,武真說出了一番很多年後,陳放都感激不盡,視為人生第一轉折點的話。
就如一句至理名言所說——最瞭解你的人,只有是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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