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
“環境造人吶!”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千百年的古人便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真是令後來者驚歎。”
西秦的渭水之上,何博正搖擺著船槳,裝了嬴政全家,沿著水流輕輕盪漾著。
雖然他的本體,
此時正在高原的長江源流處,對那條堪稱“貞潔烈女”的大河進行上下其手,
但這並不妨礙他放置在西海的分身,也對著屬於西秦的兩條大河進行摸索探究。
當船槳伸入那清澈的河水中,一前一後、一深一淺的攪動,帶著船隻從容的漂來蕩去時,
何博也不知道多少次的發出感慨:“雖說這裡風水不夠,但高山融雪所彙集而成的河啊……跟中原一樣的潤!”
如此說罷,
何博偶爾還會彎下身體,用陶罐從河中汲取一罐子水,直接飲用起來。
而每當這時候,某位跨越千山,來到此處的,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石申史官,就會默默的脫下鞋襪,沿著船邊坐好,開始泡腳。
這是他這次沒有隨侍在鬼神身邊,只有嬴秦在側的緣故。
所以,當聽到鬼神再次感慨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船上的嬴秦三代,都沒有表示出任何反應。
何博見狀,便繼續說怪話。
“有母親疼愛,孩子身邊吃住不行,要憋出問題來。”
“沒有母親疼愛,孩子身邊吃住奢華,也要憋出問題來。”
“老政,你說對不對?”
始皇帝聞言,眉頭一皺,呼吸一重,忍耐住了。
自打他拒絕了鬼神送出的“牛馬邀請”,不願意佩戴那承載了權柄的璽印當永不停歇的牛馬之後,
他就一直承受著來自何博的騷擾。
那中原的“上帝”,在高原磨著長江。
這西海的山川主宰,便在秦國折騰著,已然跟隨後代步伐,遷居域外的歷代秦君——
雖然此地在氣候風俗上,跟中原有著些許差異,
可縱觀老秦人的歷史,一直都在從東向西遷移的路上。
西周初年的老秦人可以接受,那他們這些後代自然也可以接受。
“只是沒想到,來到了域外,還要見證國家的興衰存亡啊!”
“不過沒有關係,嬴闢疆位於阿房的陵墓頂上,我已經幫你們種好了樹木,如今已蓋蓋如亭了!”
“到時候正好吊上去,也能效仿先人!”
說到這裡,
何博又嘀咕著,“可惜新夏的那棵沒有用上……隨平這小子還是有些心軟啊。”
當年逼迫西夏皇帝“禪讓”後,
隨平還是為對方保留了許多特權和優待的。
雖然“二王三恪”的待遇,最終被他給予了東夏那邊,夏玄宗的直系子孫,但西夏末帝也像齊國的“延陳侯”一樣,擁有一塊小小的封地,在其中享受王侯的富貴。
倒是讓一直期待著,西夏末帝“吊死在祖宗陵墓那棵老歪脖子樹上”戲碼的何博,感到十分失落。
所以現在,他不希望自己多年的等待和栽培,再次被人冷落忽視。
那棵屬於嬴秦的老歪脖子樹,想來也是渴望承受那甜蜜負擔的。
“你不說話不會被人當啞巴!”
始皇帝聽了一耳朵來自鬼神的垃圾話,最後終於忍耐不住。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隨即轉身朝著西渭水中走去。
扶蘇想去撈自己的老父親,卻發現身邊的老兒子也露出一副悲傷的表情,有步祖父後塵的姿態。
於是他躊躇起來,不知道該做一個孝順的兒子,還是當一個慈愛的父親。
好在他的妻子及時發話,打斷了他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