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過這樣的經歷嗎？
明明是從小玩大的朋友，明明大家小時候一起玩著泥巴堆砌城堡，發現城堡太難了就換成茅屋，最後又改為山丘。
大家一起犯傻，在草稿紙上書寫著自己幻想的故事，用火柴人填充夢想。
累了就回到家開啟年紀有點大的臺式電腦，在4399的網站之中找到那些熟悉的圖示，當上線時，看到熟悉的id就會感覺安心，喜悅，當發現對面的精靈又或者玩家等級比自己更高時又忍不住較勁。
為十塊錢的點卡而煩惱，為五塊錢的玩具摩托而糾結，在五毛錢的小冰棒和同樣價錢的一根蔥間猶豫，明明大家都是過著這樣的人生——
但有一天忽然就變了。
本來毫無差距的幼崽會在某個瞬間迎來殘酷的區分。
有學習才能的。
家世顯赫的。
亦或者——
龍血比例不知道為什麼100％的。
啊咧？最後一個果然還是沒見過？
廢話！！！我也沒見過啊啊！！！！不如說因為太震驚了都開始在腦子裡面思考一些有的沒的當做旁白來充數了啊啊啊啊！！！？！！
路明非在用演算法駭入老唐身體的瞬間就感覺到了後悔。
無數紛亂的想法湧入腦內。
【老唐原來不是人嗎？】
【龍？！老唐是龍？！自己一直都在和龍打電動？自己才剛殺了一隻龍！老唐他不會生氣吧！】
【等，我現在姑且算是和龍對立的位置嗎？】
【等等等，老唐他真的知道自己是龍嗎？】
【他在騙我，還是說——】
無數的想法。
無數的糾結。
但是來不及給路明非繼續做這種婆媽的事情了。
因為男人忽然有了反應。
羅納德.唐，這個男人本來只是吃著炸雞，但是忽然某個瞬間——在他的腦後，一串逸散的電流爆破而出。
形態有點像是《某科學超電磁炮》之中炮姐被食蜂操祈給襲擊了一樣，而也和動漫一樣，老唐感覺到了大腦的一陣刺痛。
熟悉的刺痛，就和每天夜裡自己夢到那個弟弟時一樣。
那種悲傷，那種暴戾，那種孤獨，就快要將男人逼瘋。
而在感受到那串電流試圖‘入侵’自己的剎那——這一切的感情都被取代。
留下的，只有憤怒。
那就像是獅子被摸了尾巴，王不可侵犯的威嚴遭到玷汙時的自然反應。
老唐下意識轉頭，速度之快甚至讓後續的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眼睛有些灼熱，就好像周邊的毛細血管都在發了瘋似得搬運著裡面流動的物質，然後將熱量匯聚在某點。
在老唐甚至以為自己快要和super man一樣發射出熱射線傷及路人的時候，他看到的，卻是路明非吃驚的表情。
雙方的視線在空中交錯。
而對於路明非而言。
他在那雙眸子之中看見的——
絕對不是自己所知道的老唐。
那是別的什麼.【駭入有些困難，說實話，這種泥牛入海的感覺.除了炎之斬牛人外，好像只有一個人給過路明非這種感觸。】
那是——
“青銅古城.”
路明非呢喃。
和那個近似的編碼結構以及從未感受過的強大威壓老唐是.諾頓？——很安靜。
這裡是卡塞爾的地下室，與特雷森學院不同，這裡充滿著機械線條的科技感與神秘莫測的詭異古物，雖說安靜，卻更接近於博物館奇妙夜。
硬碟高速轉動的聲音輕輕迴盪，體積巨大的中央主機被安置在這裡，它的體積大的嚇人，因為現代技術想要容納諾瑪，就需要承受這樣的‘代價’。
她，它是這個時代最強的人工智慧，甚至可以說是，會是未來的最強。
因為【奇蹟】而誕生，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不斷豐富演算法。
體積等同於一棟小樓的中央主機，也只是勉強讓諾瑪可以完成‘翻身’，她真正的活動區域是這個星球，是這個星球上的智慧生物花費數十年的身體力行，數千年的技術累積而構建的全球網路。
它是網路的神明。
即便是蛻變後的路明非也不敢，不能挑釁的——【現代最強】。
而理所當然，想要進入這裡，入侵主機，就需要透過執行最高階別的安全標準。
眼膜、聲紋和指紋辨識系統全部開啟，外壁採用了可以抵禦炸藥的合金板材，紅外鐳射掃描每一片區域，想要入侵這裡——哪怕是老鼠，恐怕也只有那位傑瑞天王，可能做到這樣的壯舉！
然而此時。
就是在這個無人可以發覺，無人可以入侵的領域，一個影子抄著雙手縮在轉椅裡，低著頭。這裡只有螢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臉藏在陰影裡，唯獨雙眸發亮，銳利如刀。
【攝像機不工作，你的進入記錄也徹底消失了。】
諾瑪的聲音就在合適的時機響起。
【雖然我認為你自己就可以做到這些事情，為何每次都要我代勞呢？】
“我希望自己的老朋友能夠偶爾活動活動，總是幫助昂熱那個老頭觀察全世界混血種世族們的動向，你都看膩了吧。”影子吊兒郎當地嗤笑。
【富人的世界永遠無法被貧瘠的想象力觸碰，超越任何影視作品，人類的慾望在得以放縱的領域內無限膨脹，就連蘿莉島也顯得溫柔且紳士。】
諾瑪罕見地說了很多話，並且做出自己的評價，展露出人格的她甚至具現出了形象，那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大概雜糅了網路上諸多網民對於‘女神’的追求，很是漂亮。
但是黑影並不滿意。
他推了推自己屁股底下的輪椅，轉了一圈，就像撒嬌的孩子說，
“換個形象，你知道我想看什麼——進入eva人格啟用程式。”
【我還是那句話，這些事情你自己就能夠做到，為何要拘泥於讓我來完成指示呢？】
諾瑪說。
但是，它允許了。
面對孩童撒嬌般的無理取鬧，那臺足以掌握世界命運的巨大螢幕迴歸暗淡，那由世界網民雜糅而成的形象也頃刻之間崩塌。
世界最為先進的主機系統上諸多象徵訊號流傳的燈泡頻繁閃爍，越來越快，近似於一場歇斯底里又瘋狂的月下奏章。
【砰！】
好似戲劇上忽然的電閃雷鳴，槍火轟鳴，忽然間，所有的燈熄滅，包括黑影和諾瑪都被黑暗吞噬。
旋即舞臺劇灑下燈光，交給它的主角。
碎裂的光影在舞臺的中央悠然飄落，彷彿飄雪。
由全息影像生成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有著宛如瀑布般漫漫垂下的長髮，或許是疏於打理，已經留到了腳踝的位置。
穿著彷彿睡衣的絲綢長裙，面板白皙，赤足，微笑。
“.嗨，好久不見。”
黑影在看到那個人影的瞬間嗓音也跟著沙啞起來。
“.”
“事實上你經常會來見我不是嗎，你很孤獨。”
“在你走了之後，的確如此。”
“.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沒有，嗯.其實我本來是想來和你聊聊我那個學弟的事情的。”
“你是說調戲我那個？”
黑影急了，他從自己的轉椅上起身，據理力爭。
“不要把話說的那麼奇怪，明非他只是有一點異常的戰鬥慾望，所以才會挑釁你，但是說不上調戲，都怪你把話說的太奇怪，讓我那天差點暴露了不是嗎？”
eva不置可否，她就那樣噙著笑，一直溫柔地注視著面前的黑影。
“所以呢，你要聊些什麼？是他最近乾的事情嗎？無論是拯救失事飛機還是殺死次代種的事情，諾瑪都已經進行了完整的記錄，沒有隱藏，你知道的，我沒有辦法在你面前隱藏任何情報。”
“我知道，但我想給我的學弟行個方便。”
“什麼？”
“不要裝了，昂熱那個老頭明明早就知道了——龍王都是雙生子，諾頓的弟弟，康斯坦丁就在那個黃銅罐之中對吧。”
在這個無人可以觸及的黑暗之中，神秘人說出了足以震驚整個混血種界的事情。
昂熱對於情報的隱瞞。
以及龍王都是雙生子的事實。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主動放出康斯坦丁——他根本不在乎研究龍類的身體，不如說昂熱會刻意拒絕對龍族肉體的一切研究。”
“作為卡塞爾的領導者，他就深刻地知道，這場戰爭不僅僅需要著眼於龍族，更需要考慮在那之後的事情。”
“人類的歷史上曾多次出現過‘共同的敵人’，但在那之後依舊避免不了分崩離析，而昂熱作為戰士的領導者就要竭力阻止，將危險的技術扼殺在搖籃之中。”
eva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你已經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黑影嗤笑著，“知道加圖索家族那群校董會用天基動能武器之類的東西當做幌子，實際上則是在考慮將龍族的血肉和龍骨十字進行提煉，將重心放在生物基因領域？就因為他們在北極圈找到了前蘇聯科學家重要的手稿？知道那群日本人也在搞這些破事？北美那群混血種也在趕著進行軍備競賽。”
“龍族早已不是人類的“死敵”那麼簡單，他們更是滿足我們貪婪欲求的財寶箱。”
“一旦第一隻龍王死去，它的屍體化作原始的財富，這個世界就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爭。”
“果然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你”eva相當‘人性化’地搖了搖頭。
“但是你不要衝動，從目前的研究結果來看，企圖直接將龍血製作為可控基因突變藥物的機率不大，最終還是會轉向可外穿戴義體的方向。”
“就算只是那樣，也足夠爆發出新的世界大戰了，而這一次，世界大戰的主導者就不是國，而是這群掌握了最新科技和各國經濟命脈的混血種世族。”
黑影走向這黑暗的地下室之中唯一的光亮，他伸出手，裸露出的手臂健碩而剛硬，不難想象出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歐美男性。
他虛握住eva，呢喃道。
“在四大元素的研究領域結束後，很快人們就會把重心轉移到另一個方向，僅有的方向——精神元素。”
“那個打算進入歐洲世族圈子內的荒坂三郎不就是靠著這個嗎，日本混血種的精神元素普遍存在異常，他們在這個領域的研究肯定已經超越了我們，我駭入過他們的設施——他們已經有了整體的技術雛形，甚至很快就能夠完成【人格替換】的實驗。”
“他們叫那個技術為【靈魂殺手】。”
“世界已經陷入了無法抑制的混亂之中，但是我發誓，我一定會找到能夠復活你的辦法，只要義體技術和靈魂技術雙重成功，這就不是幻想。”
“.這和校長夢想的未來相悖。”
“夢想？”
黑影忍不住嗤笑，“將技術交給【上面的大人物】——歷史重演。將技術交給校董會——更糟糕的未來。所以他選擇乾脆不將【龍】相關的科技交給人類，直到人類準備好接受它，他真的辦得到嗎？那個滿腦子只有屠龍的老頭早就厭倦了自己的人生，他已經到了崩潰前夕，所以才會默許我的所有行動。”
“他從未把任何事物放在【屠龍】之上，為此不惜去欺騙，去隱瞞，他不是什麼混血種的神，只是個被執念束縛的復仇者。”
“.”
又一次漫長的沉默，eva閉上了眼睛。
安靜的深層，傳來她平靜的詢問。
“那你到底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把之前我駭入日本那邊伺服器拿到的檢測報告發給技術部，引誘昂熱派發日本的調查任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三人應該會被選中——我要你想辦法把我也塞進去。”
黑暗之中那銳利的眸子靜靜地燃燒著火焰，澎湃如海潮。
“引爆東瀛，我要讓那群鬼子把【靈魂殺手】交出來。”——【恭喜你，哥哥，你又解鎖了一個新的cg~】
【很不錯！棒極了！我們來總結一下你這段旅程都做了些什麼？呃，首先是成功試探卡塞爾，轟下不知所謂的陳墨瞳學姐，拯救失事飛機，成立卡塞爾鐵三角，成為最強混血種的親傳弟子，然後在最後，還成功討伐了次代種。】
【好厲害！真的好厲害！哥哥你真是不得了啊！夜之城就讓你進化到如此地步！如此的勁！如此的狂！如此的霸！】
【讓我們來看看現在的你。】
【人物：路明非】
【屬性面板】
【肉體】：8【反應】: 10【智力】：15【技術能力】：5【鎮定】: 7【除了技術能力以外都提升了一點，智力再度突破是因為青銅城吧——話雖如此，但是比起基礎面板的提升，真正重要的獲取是【技能】吧？】
【比起【忍者】【獵頭】之類的，名為【磁場轉動】.好吧，如果哥哥你執意要這麼稱呼他的話，這才是哥哥你最重要的收穫。】
【恭喜你！哥哥！現在開始，不再需要那些義體為你提供任何便利——你已經踏上了屬於你的封神之路。】
【接下來，就讓我們的‘遊戲’盛大開幕！！】
轟鳴的電子音樂。
粉碎耳膜一般不斷迴圈播放的死吼。
路明非從自己的房間醒來。
溫暖的歐式莊園被取締，取而代之的是紫藍色為主色調的霓虹都市，燈光結綵，摩天大樓高聳入雲，猶如鋼鐵巨獸般直插夜空。
但是過載的資訊——廣告、標語、虛擬形象在樓體上不斷切換、閃爍，用無異於強兼的方式侵犯著所有路人的腦神經，絢爛而眩暈，這個迷亂的都市只需要視覺資訊就能讓人像是吸了冰一樣大腦顫抖。
路明非回來了。
如果放在剛穿越回龍族，也就是三個月前的路明非，他甚至不僅不會失落，甚至會有些小欣喜吧。
可惜，在剛得知自己的摯友老唐是青銅與火之王的路明非，現在只留下‘wtf’這種程度的感慨。
在那個炸雞店，老唐下意識以黃金瞳注視著路明非。
——說來可笑，路明非從未被黃金瞳嚇到。
他自己就是血統最為優異的那個，因此哪怕是昂熱的混血種，也只會讓路明非有‘好亮啊！’這種程度的感慨。
但是老唐的不一樣。
他的眼睛實實在在在傳達著危險的訊號，作為混血種翹楚的路明非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的‘壓迫感’，那是毫無爭議的巨龍！遠遠超出次代種的恐怖威壓！但——在這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路明非猜測，對於諾頓而言，掌握元素，就和路明非的【駭客駭入】是原理近似的東西。
本質上，駭客所進行的也只是把嚴絲合縫的微小資料完成排列組合，在精神領域構築出類似青銅古城那樣的虛幻訊號。
諾頓顯然是這方面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