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宋、遼使團比試‘射柳’

宋遼邊境，界河南岸，泛起薄霧。

遼國第一上將兀顏光立在橋頭，他身後兩百鐵騎的甲葉閃過寒芒。

“童樞密一路霜塵，辛苦了。”

兀顏光拱手道：

“這位便是張叔夜張副使？

“早聽聞大宋文臣亦能帶劍，看張大人這腰弓，怕是不止能提筆吧。”

童貫臉上掛著笑意回道：

“大人謬讚。

“我等奉旨為天祚帝賀壽，只帶了誠心，沒帶刀劍。”

兀顏光的笑容陡然收斂，化作北地寒冬的凜冽：

“你們沒帶刀劍，但是我們卻帶了！”

話音未落，他左手閃電般拂過鞍畔弓囊，一張鑲著金線、散發著冰冷煞氣的強弓已然在握。

右手三指拈箭搭弦，整套動作快若驚鴻。

在童貫和張叔夜瞳孔驟然收縮的瞬間。

弓弦震鳴，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河邊的薄霧！

那支狼牙利箭，帶著攝人心魄的呼嘯。

並非瞄準任何人，而是“當——”地一聲，極其精準狠辣地射穿了立在宋使隊伍不遠處的細柳枝！

拇指粗的柳枝應聲而斷，那箭鏃上赫然有著微小的倒刺，箭桿毒蛇般絞入斷枝，將其帶飛數尺，牢牢釘死在地面上。

“嘡啷啷——”

大宋這邊立刻抄起了刀劍。

兩邊使團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了起來。

“哈哈哈，童大人，別緊張。”

兀顏光似乎很滿意這一箭的效果，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嘲弄：

“別緊張。

“我們契丹男兒，刀劍雖不離身，但並不砍向友邦。

“澶淵之盟後，咱們遼宋兩國的情誼，已然延續百年。

“今日這一箭，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見面禮’而已。

“我主天祚皇帝有言在先——

“南朝承平日久，文風鼎盛。

“但吾皇生辰，崇尚勇武。

“若南使此行，連我大遼國最尋常的‘射柳’之禮都接不住的話……”

兀顏光刻意頓了頓，聲音陡然轉沉，帶著金石般的強硬與不容置疑：

“那這日後燕雲十六州的通關節度、商路關稅……

“只怕是要再加三成了。”

“……”童貫一時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個‘射柳之禮’！”

開口的卻是張叔夜：

“張某不才，這‘射柳’的比試，就由我來應下吧。”

“好！”

兀顏光聞言獰笑一聲，鞭梢一指界河橋北那片早已平整出來、劃作賽場的大片空地。

只見數十根精心挑選的柳枝，已按嚴格的規制插成兩列。

每一根柳枝上，離地面約尺許高度，都有一小段綠皮被精確地刮除乾淨，露出白生生的木質，如同一個個小小的靶心。

而其更靠近頂端的位置則保留著寸許未被刮除的翠綠。

幾匹雄健的遼馬在不遠處打著響鼻，鞍轡齊全。

兀顏光向宋使團這邊解釋著規則：

“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比賽時，先由一人騎馬在前引導。

“兩國參賽者各派二兵一將，依次馳馬用箭矢射飛柳枝。

“若能射中並將斷柳接到手中，則為優勝，計3分；

“僅射斷柳枝但未接住次之，計1分；

“射中柳枝的綠皮處、未射斷或未射中者為負，不記分。

“兩邊使團，各出三人，按位次排定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