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書信已經寫好,還請侯爺過目,”張瑾瑜勒住韁繩,有些詫異,寫得這麼快,伸手接過來一觀,信上的字跡秀氣,而且筆尖有力,倒是有學問在身,再看信中所寫,有理有據,也算發人深省,細細品讀,並無暗語在內,“好,寧邊,安排人,把這封信,射到城頭上,”
“是,侯爺,”
應下話語,張瑾瑜繼續騎馬迴轉營地,怎麼說來著,讓箭再飛一會。
就在朝廷大軍後退五里之後,開始安營紮寨。
石洲城南城樓上,汝南城守將呂川江,和欽州守將田子昂二人,一直站在城頭上眺望,眼見著洛雲侯大軍逼近,那股驚天煞氣,撲面而來,尤其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兵卒數量,更讓二人的心,沉到了谷底,“田舵主,教主那邊是怎麼會回信的?”
呂舵主一臉的陰沉,從昨日開始,他就派心腹之人,去陽平求援,可直到今日,北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回舵主,陽平左護法來信,說沒有兵力可派,讓咱們一定要守上十天,如今已經過去一半時間,還有五日,屬下覺得,應該沒問題,”
回的話磕磕巴巴,撇了一眼城外的大軍,原本商量的對策,也不知管不管用,
“能不能真的守到五日,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你不說,本舵主也知曉,教主那邊遇到了難處,另外,太平教的人馬,早已經南撤,那林山郡城,何等堅固,不也是被洛雲侯,五日內拿下,”
定定的看了一眼城外,而後眼神堅定,繼續說道;“你在城中,暗地裡集結一萬教軍精銳,其餘人,全去督戰,膽敢後退者,殺,”
“是,舵主,屬下明白,”
田子昂臉色陰狠,只能搏命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城下南頭來了一個金甲騎兵,奔襲到了城下百步距離,還沒想明白,只見前頭的人拿出臂弩,對著城頭上二人就射了過去,只聽“嗖”的一聲,箭羽就定在城樓門框上,
驚得二人身邊親兵,立刻抽刀拿盾格擋,還未等城頭上賊軍拿出弓弩,城下那位金甲騎兵,立刻一拉韁繩,撤回本陣,
這一番舉動,看著二人有些莫名其妙,
“舵主,剛剛那位金甲騎兵,應該是就洛雲侯身邊親衛,不少人說,洛雲侯花費重金,打造五百身金甲,就給他身邊親兵之用,”
田子昂也有些狐疑,這麼遠的距離,僅僅一個臂弩就想射殺他們,簡直是異想天開,
只有呂川江,默默看著離去的金甲,眉頭緊皺,暗道這是何意,莫名回頭一看,卻見釘在門框上的箭矢,比一般的箭羽要大,上面好似還綁著什麼,幾步回身,走過去,把箭矢拔下來,果真,箭桿子上,綁著一封書信,“舵主,這不會是洛雲侯給的吧。”
田堂主有些驚訝,時至今日,從未聽過朝廷那邊,主動給白蓮教寫書信的,
“哼,是與不是,開啟一觀就可知道,但依著朝廷的意思,就算是那位侯爺有想法,也不會親自執筆,也不知是誰的意思,”
解下箭上的繩子,把書信拿在手裡,然後展開,入眼便是秀氣,但有著筆力在字型裡面,好似女子所書,著眼看下去,這才恍然大悟,竟然是她,
錢舵主鈞鑒;展信安,今洛雲侯親率虎狼之師壓境,鐵騎蔽日,戰鼓震天,太平教左護法,領兵金二十萬教中精銳,死守林山郡城,也不過五日時間,兵敗棄城而逃,舵主以一座孤城,欲抗雷霆之師,此非明智之舉,石洲雖有險可守,但屬下猜測,教主早已經無援兵南下,石洲本是小城,內無糧草支撐,若是固守,無異於取死之道,林州城朱堂主,已經帶五萬教軍南撤,後路已斷,雖不知教主行事,但必然不會坐以待斃,想來早已經謀定後路,若是舵主毫不知曉,只能是已做棄子,危在旦夕,若是舵主執意頑抗,城破之日,必會生靈塗太,若是舵主能棄暗投明,反之,洛雲侯親口保證,朝廷會詔安,以給舵主官職,若是舵主立下功勳,為朝廷效力,即可名留青史,如此上可保黎明百姓,下可安士卒,舵主也可以善終,何樂不為?望呂舵主,田堂主三思,莫要執迷不悟,楚敏君。
一封書信看完,呂川江氣的臉色鐵青,咬著牙罵了一句,“這個婊子,竟然投了朝廷,要不是她信誓旦旦說一同赴死,本舵主豈會上她的當,”
就連一向嘴巧的田堂主,看了信件之後,也是無言以對,此女乃是教主那邊的人,聽說還和聖女有著聯絡,本以為是教中嫡系,豈料竟然投了朝廷,那石洲城內兵力,想來洛雲侯是知道的,這城守的可就難了,再者,手中的信件所寫,那洛雲侯的竟然敢詔安白蓮教的人,真的假的,
“舵主,此番的事,就算懊悔也於事無補,那楚敏君既然投了朝廷,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過屬下也有一事不明,為何教主會一意孤行進西河郡,雖然此地山巒水網眾多,可也有許多江湖門派,這些人可不是善茬,萬一他們投向朝廷,咱們就算佔了山頭也不好藏的,教主可想到後路,”
順手把信件往前一遞,而後拿著手指,指了指其中的一句話,呂川江也不是蠢人,罵過之後,就把眼簾低垂,這句話,是何意,“你的意思是,北面教主那邊,早已經商量好退路了?”
“舵主,屬下不知,但瞧著左護法調兵的空檔,應該是早有定論,至於如何退路,屬下就不知曉,”
說話間,拿眼打量舵主面目表情,不像是隱瞞的樣子,若是教主早有打算,那林州城的五萬精銳,南下撤離的時候,就能想明白了,但他自己想不明白的是,為何他自己沒有收到任何命令,若不是自己走得早,恐怕早就死在欽州了,
這樣想,立刻驚出一身冷汗,這樣看來,呂舵主不也是棄子,好似是心有所想,呂川江也有些明白過來,眼神裡有些思慮,驚訝之色,難怪在汝南的時候,他手裡留存的精銳,都被調去陽平,要不是田堂主三萬護教軍入城,別說守城了,就算是此處,也扛不住一天,突然,好似明白過來,問道;
“田堂主,你說說,你從欽州北上,可接到什麼命令沒有,”
把手上的信一收,迭起來放在上身,並未撕毀,轉過頭死死盯著田子昂面目問道。
田堂主苦笑一聲,回道;
“舵主,你我二人恐怕就是棄子了,我接到護法命令,就是死守欽州,可是前些日子,手下斥候來報,林州城內的朱堂主,帶著五萬精銳南下,還放火燒了林州城,阻攔朝廷大軍追擊,屬下一看,欽州孤立無援,就擅自帶兵北上,沒想到舵主手下,竟無教中精銳,實在不可相信,”
若是留下一些教軍在此,也能說得過去,可城內,連一萬兵馬護教軍都沒有,誰能信,莫不是因為北舵主的原因,遲疑下,問道;
“舵主,是不是因為北舵主錢喜海的事,牽連與你,”
目前教中也是山頭林立,除了左護法一家勢大,北舵主和南舵主,實力也不小,加之右護法在北地,聖女不出,白蓮教也就是教主一言堂,二人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有些迷障,“田堂主,你我都是一根繩上螞蚱,你親自派親兵,去陽平的等地探查,莫要驚了人,一日時間,不管打探多少,即刻來報,這裡,我來拖著,”
“是,舵主!屬下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