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耐心解釋,“劉儒一直視老夫為勳貴,眼裡豈能容我,上回蔡文來找老夫麻煩,雖然是因為王信之事,其實也想借王信之事,坐實老夫對皇帝不忠。”聽到了這裡,陸仲恆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抓住了線索似的,脫口而出一句話。
“羅明打算拉攏王信。”
說完,陸仲恆懊惱的拍掌,自己竟然大錯特錯。
“以王信的身份,豈敢拒絕羅明,為了自保,必然乖乖接受羅明的拉攏,把王家軍之前不聽調令的原因,歸咎恩師身上。”
“羅明的復出,是因為皇上,皇上欽點的羅明,此次為了平倭,皇上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就是為了不給太上皇藉口。”
“太上皇這兩年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大家都想平穩過渡,偏偏倭寇這幾年越鬧越大,所以誰耽誤這次的平倭,誰就是皇上的敵人。”
陸仲恆三言兩語,整個朝堂到地方的局勢都被他推算了出來。
最後嘆道:“恩師如果被皇上誤認為不支援平倭,那在皇上眼裡就是不忠之人,正好中了劉儒他們的奸計,坐實了他們一直編排恩師的藉口。”
林如海露出欣慰的笑容。
如果能不那麼自大,謙遜一些就更好了。
以羅明的性子,就算王家軍沒聽調令,也不會親自跑一趟。
傳到外人耳裡,人們會不會認為,難道沒有王家軍,他羅明就平不了倭寇啦?“不是調王信去京城嗎?他去了京城,王家軍的事就不關恩師的事情了,偏偏王信在揚州耽誤了這麼久,讓對方抓住了機會。”
陸仲恆好奇問道。
恩師既然不急,肯定是有他的想法,自己也就沒必要著急。
“此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陸仲恆這才急了。
恩師不說,說明恩師必然有原因,自己也沒有辦法,只能等恩師主動告訴自己的時候,可這不是急死人麼,不行就自己推敲出來,陸仲恆暗自想到。
“衙門裡的事你都放下吧,開始專心讀書,明年的科舉,務必要考中。”
林如海吩咐道。
陸仲恆聞言後叫苦。
“你少年時考不中,你可以說你看不起科道,只是為了應付家裡考一考,別人一笑而過,你不再年輕了,還是如此,別人就要鄙視嘲諷你。”
林如海直指人心。
陸仲恆怔了怔,明白恩師說得對,低落道:“弟子從命。”
富貴不能淫,知行合一,這些年的堅持,今年越發成為了笑話,也是個庸人而已,裝什麼清高,白衣讀書人失落的離開。
不再理會弟子。
這一關過不了,那就是爛在地裡的泥鰍,連蛇都不是。
年輕並不是揮霍的本錢。
時間一瞬而過。
不久。
林如海離開了衙門,回去了自己府上。
“小姐在何處?”
“好像在園子裡玩。”
管家回道。
“請小姐來。”
林如海來到書房,坐在椅子上,小廝在案几旁磨墨,準備寫信。
硯臺磨好後。
林如海提筆書寫。
“二舅兄大人如面。”
“姻眷弟林如海頓首。”
“今有一人姓王名信,二十有三,帶兵有方,乃王家出了五服的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