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兵聖

第96章 軍心似火

軍馬未動,糧草先行。

地方百姓家有糧食,可大軍所需要的糧草非一地能滿足,除非是攻破大城,獲得城裡從各地收穫的積蓄,否則大軍在地方鄉間的劫掠,只能滿足士兵的私慾,緩解大軍的糧草,卻做不到穩定供應。

倭寇以往或數十,或數百,靠著在鄉間的劫掠還能維持糧草,如今上萬的規模,靠著攻破林海城才能堅持到今日,否則早就散去了。

所以王信提出糧道制倭寇,如此靈敏的嗅覺,加上過往的戰績,提督朱偉絲毫不擔心此人能獨當一面。

既如此,諸事不問。

王信也趁著這幾日籌集糧草兵備的功夫,抓緊各部之間的磨合。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何況各部皆師出自己,許多口令也是一致,減少了很多麻煩,磨合的速度較快。

“咴咴.咴.”

馬廄裡。

三十九匹馬,另外一邊還有一百十幾頭騾驢。

柏木隔間呈橢圓形排開,中間空地的凍土上留著凌亂的馬蹄印,青石砌成的食槽裡剩餘些穀草碎末,河西小營選了些老兵出來負責駝隊。

還選拔出三十名精銳,加上陳教頭帶出來的徒弟,以張燦為騎將,搞了一支以隊為基礎的騎兵隊。

還有張燦帶來的四五百人,老弱過半,也全部充入後營,如今後營的人馬最多,騾驢百十頭,人手近四百,不過多是老弱,戰鬥力有限。

令張燦驚訝的是,別說是戰馬,包括牲畜,王信都仔細的管理。

“透過定期驗查記錄膘分進退,作為賞罰依據,騾驢牲口分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

“馬匹也是如此,但戰馬上、中等馬匹由士兵自行餵養,下等馬由專職官員監督集中槽養,並每日查驗草料與夜草。”

騎兵隊的精銳士兵,還有後營的哨官隊長們,每日都要集中在一起背誦條例。

厚厚的一本,每個字都是他們的遊擊將軍親筆寫出來的規則。

從頭到尾,從粗到細。

張燦也要背,不光要背,並且要嚴格執行,以前隊伍只幾百人,王信親自盯著,如今成立了督察隊,監督全營的軍紀和日常事務檢查。

以前到底隔了一層旁觀,如今自己真正的加入進來,張燦才知道王信的規矩有多麼的繁瑣。

張燦自己都受不了,何況是他的人,許多士兵抱怨。

不過王信絲毫不動搖。

“草料本折兼支,士兵需合理分配三日草料為四日餵養,餘下折銀購料補足,防止剋扣馬食。”

“戰馬負重限制,除軍械、飲食外,馱物不得超過十五斤,違者軍法處置。”

張燦痛苦的背誦,揹著揹著,突然感到了驚恐。

王信好像什麼都會。

自己出身大同邊鎮,本是騎兵出身,原以為帶騎兵是自己的拿手本事,王信必然會依賴自己,可入營後瞭解下來,許多的條例連自己都沒有想到。

王信對騎兵的理解,光從這些條例上,張燦不得痛苦的承認,自己又不如王信。

他到底哪方面不行啊。

從驚恐到佩服的五體投地。

整個騾馬到戰馬的管理是自成體系,渾然天成,雖然很細碎,可實際上卻是最好,最輕便的方式,很多人習以為常認為,實際做起來反而很耽誤事。

這些條例不是浮於表面,全部是經驗之談。

彷彿看到了一個最老練的,什麼都懂的騎兵大將,事無鉅細的告訴新人,應該如何如何來做。

軍隊崇拜強者。

再多的不滿,隨著王信拿出來的乾貨,精銳們都得服氣,精銳之所以是精銳,一定是有一股自信,不甘落後的精神面貌,所以各個開始認真學起來,學進去了就成為了自己的本事。

“張千總,將軍找你。”

史平來到馬廄,知道騎兵在學習,氣喘吁吁的說道。

張燦起身離開。

留下一地羨慕的視線,史平臨走前,丟了一土塊,砸到了一打瞌睡的老頭,驚醒的史老頭以為自己被逮住,嚇得連忙求饒,等定睛一看,才知道鬧了笑話。

眾人笑成一團。

史老頭恨恨的看著史平那小子的背影,狼崽子,下次抓住他,看不揍他。

不過這小崽子本事越來越大,和當初的齊山念一樣,長大了就打不動了,可不是自己老了,史老頭連忙跟著背誦,揹著揹著又開始犯困。

營裡的氣氛很祥和。

嚴厲的時候很嚴厲,溫和的時候又很溫和。

不知道為什麼,別的營是沒有他們這裡的氣氛的,將軍帶出來的人,一個個都往一個方向去努力,大家沒有私心,雖然有些小矛盾,總體上還是一團和氣。

勾心鬥角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服氣將軍,而且不會有那些拖後腿的言論,絕對不會從任何軍官嘴裡聽到不好的言語。

自上而下的風氣,史老頭都有些快忘記,以前是什麼爛樣子。

誰管別人啊。

什麼同袍不同袍的,防的就是同袍。

史老頭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彷彿是上輩子的事,過了就忘記吧。

鬼才願意吃蝨子。

有飯吃,誰有毛病才吃那玩意。

史老頭睡夢中嘴角揚起。

沒人再叫醒史老頭。

史老頭年紀太大了,讓他好好安詳晚年。

卓志裝作沒看見史老頭。

因為卓志性格沉穩,將軍提拔卓志,讓卓志帶領後營,明顯要提拔他為把總,哨官其實還是兵,只是最大的兵,把總才是真正的武官。

大家雖然羨慕,卻不嫉妒,知道卓志故意忽略史老頭,可他們要是敢瞌睡,必要被重罰,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背誦,臉上時不時露出痛苦。

不光要會背誦,還要牢記在心,形成本能,所以每天都要抽時間強化學習。

張燦跟著史平一路穿過營房,見到了遠處的王信,王信在和劉通交代一些什麼事,張燦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倒不是不服氣。

以前雖然比王信的官位低一級,可也是一起負責練兵的同僚,倒也是平等視之,一下子成為了他的下屬,張燦總覺得有點.害羞。

王信拍了拍劉通的肩膀,劉通點了點頭,向張燦打了一聲招呼後離去。

“將軍。”

張燦跟著別人一起叫道。

王信捶了張燦一拳,笑著問道,“怎麼樣,還習慣吧?”

一下子,張燦就沒了拘束,笑道:“習慣,且佩服。”

王信沒有懷疑。

不光看了張燦的屬性,確認了他的人品,還看了他下面的幾個人手,繼續問道,“前幾日,我打發走了你手裡的兩名哨官,當時你很不爽,差點要找我吵架,現在消氣了沒有。”

提到此事,張燦越發不好意思。

將軍並不是好性格的人,也是有脾氣的,可那是面對外人的時候,在軍營裡,特別是對待士兵們,一般不發脾氣,小的問題,不會斥責士兵,只會找軍官的麻煩。

當然了,哨官們如何向隊長髮脾氣,隊長如何向什長髮脾氣,什長如何管自己的兵,軍中自有一套傳統。

好的傳統,越來越好。

壞的傳統,越來越爛。

總之,當時自己因為激動,差點惹惱了別的校官,幸虧被將軍阻止,又好生安撫了自己,張燦實在是無法理解,終於忍不住問道:“將軍應該知道我是個大老粗,為何還要用我?”

聽到張燦的話,王信忍不住笑了。

“你有本事啊,性格很好,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你是個好人,別人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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