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出文華殿需要經過會極門。
內閣在會極門。
首輔周道豐常日在內閣坐班,猶如坐守文華殿門戶,更像個看顧犯人的牢子。
兵部侍郎李源略微小心。
前些日子,自己的態度,以首輔的精明,如何不知道呢,可是誰也沒想到,首輔會贏得這麼快,為了自保,今日只好恭敬些。
一旁的兵部員外郎陳言,再一次直面體會到首輔的威壓。
越是靠近周道豐,越是感到壓力。
“聽說劉閣老摔了茶杯。”
李源笑道。
羅明是劉閣老舉薦的敗軍之將,本身責任要多一些,前些日子台州陷落,面對太上皇的震怒,又是劉儒請皇上保了下來。
總不是為了兵權。
結果倒好,羅明死了。
劉儒這回竹籃打水一場空,恐怕皇帝那邊也不好交差。
周道豐面色平靜,嘆了一聲。
“可惜了。”
李源連忙改口,“的確可惜。”
一邊的陳言看不下去,堂堂的兵部侍郎成何體統,雖然都想往上爬,可也得要臉,於是出聲問道:“金陵送來的訊息,浙江的倭患一發不可收拾,地方生靈塗炭,東軍提督朱偉已經下令開拔,可難處也很多”
李源悄然瞥了眼陳言,知道此人最近入了首輔的眼,是首輔身邊的紅人。
“一處也未動?”
“有一處動了。”
“王信?”
“是他。”
周道豐聞言笑了。
彷彿早就猜到答案。
“此人雖然年輕,對時機把握卻很準,趁機提出了諸多要求,朱提督都答應了,現在有了一部開拔,朱提督就好督促各部。”
陳言已經知道,當初是首輔把王信的名字放入練兵名單,也是首輔安排到東軍。
所以陳言也格外留意。
周道豐彷彿開心了一些,笑道:“倒也不錯,讓他打頭陣,他要是贏了,老夫給他算首功,輸了也不要緊,朱偉也有了更多的時間準備,更為的周全。”
戎政衙門被壓了下去。
兵部拿回了兵權,加上南京兵部尚書。
陳言佩服的五體投地。
“東軍提督朱偉從各處調精兵兩萬,又有本部精兵。”
“加上那王信都司,背後的應天府知府負責大軍糧草,巡鹽御史林如海負責軍餉,下官認為此次必定能剿滅倭寇。”
李源不明白陳言的話。
東軍的王信都司是誰,怎麼又扯到應天府知府與巡鹽御史身上?這兩人不是勳貴那邊的麼。
什麼時候投靠了太上皇?難道勳貴都被太上皇拉攏住了麼。
兵部拿回了兵權,東軍提督朱偉收編了三軍精銳,其餘三軍廢了。
等東南平定倭寇。
從京城到地方,太上皇的權勢越發穩固。
眼前的首輔。
地位也穩如泰山。
李源不得不服。
自從浙江總兵兵敗,倭寇野心高漲,竟然開始攻城略地。
原來富庶的台州,早已化為人間煉獄,幸虧總兵羅明死之前,在周邊各地留下了部分精兵,靠著精兵加城裡的青壯勉強守住了城池。
還有一支水師,在大海上截擊倭寇的船隻,擊沉了好幾艘,不但損失了大量的財物,也讓倭寇損失了最多的人手,白白死在了大海里。
明明沒有敵手,可總被處處限制。
門多郎穿著一件絲袍,面色陰沉的看著手下送來的情報。
離開了王志。
雖然少了他總是及時的情報,和兵力上的支援,但是不用受他的管束,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