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鴨先知。”林如海淡淡的說道,看不出好賴,猶如村婦尋常的閒聊,“老夫就是那隻鴨。”
賀寬恭敬的態度,仔細聽取林如海的教誨。
“哪邊倒下,就得死保老夫,不讓另一邊換掉老夫,哪邊得勢,就想換掉老夫,用自己的人來換掉老夫,只有兩邊都不倒的時候,老夫才能稍微清淨片刻。”
林如海無論多麼平靜,眼裡的憔悴瞞不住人。
“王信是個聰明人,比你還聰明,但是你有一點比他好。”
“小的不敢比將軍。”
賀寬露出了為難。
林如海沒有在意,嘆了口氣道:“你看得並沒有錯,但是你卻猜錯了王信的心意。他啊,倭寇想要剿,官也想要升,所以才不願留下,因為等聽到了老夫的話,反而讓他為難,所以裝不知道的好。”
王信。
太聰明瞭。
與別的聰明人不同,他有一條牢牢的底線。
也正是因為這條底線。
林如海恨不起來。
反而有些想笑。
不聽就不聽吧,就當沒他這個人,只願他自求多福,也但願他沒看錯人,別最後被人賣了。
林如海嘆了口氣。
不願意隨波逐流,想要弄潮兒,何必選擇這麼難的路呢。
誰贏幫誰多好。
賈府三方下注,總有一方贏,保住了賈府,一切都會捲土重來,到時候已經風平浪靜,大家也都和美,接著續下一場百年富貴。
應天府。
一處漁村碼頭。
薛巖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少年有點不開心,不耐煩的避開。
不遠處的船上。
薛寶琴也翻了個白眼,還在氣憤的看著父親。
碼頭外停靠了三艘船。
兩艘客船,另外一艘大船。
好些個漢子正在往大船上搬運裝了炮彈的木箱子,船上甲板的船工們各自忙碌,舵工檢查扳招,繚手在桅杆上爬著。
還有把麻繩、手銃筒、神機箭等物資,一一搬入艙下的水手們。
不少的孩童在船上亂蹦。
沙灘上的漁婦把魚乾,醬菜壇等送過來,叮囑自己的丈夫在船上要小心。
“正好藉著買鳥銃和佛郎機的理由離開金陵,避開接下來的漩渦,你帶著妹妹去京城投奔姑媽家,等我回來後,再去派人接你們。”
兒子雖然還小,打小卻聰明,做事穩重,薛巖很放心。
薛蝌雖不願父親出海,但是知道阻止不了,忍住不開心,認真的問道:“與妹妹定親的翰林家也在京城,既然兒子帶妹妹去京城,兒子要不要登門拜見?”
“你看著辦吧。”
薛巖對此事較為冷靜。
當年大哥活著,那翰林家也沒有今日的出息,大哥與他們家定了親,自己女兒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自己雖然不爽,但也無法反對大哥。
現在大哥不在了,女兒年齡還小,那梅翰林家態度漸漸疏遠,估計這家子勢利眼。
薛巖見怪不怪,只擔心委屈了女兒。
薛蝌不明白父親的遲疑,知道父親不靠譜,也就沒有再問。
薛家的夥計們登了船,護送自家公子和小姐入京,留下還在等待貨物的大船,看著父親的身影越來越遠,薛寶琴這才哭起來。
終於像個小女兒似的,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薛蝌也不管。
只穩穩站在妹妹身邊,由著妹妹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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