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念等人各回自己的隊伍。
四百五十人。
有五十多歲的老人,有才十三四歲的少年,矮瘦的弱不禁風似的人,京營本就多老弱,經過幾輪挑選後,留給王信的沒多少青壯。
可令人奇怪。
王信不但沒有抱怨,無論什麼人,只要忠厚老實,任勞任怨,他全都要了。
所以齊山念很佩服都司。
別人怎麼說不管,都司的確是個好人,自己應該多上點心。
“難道他認為老實人才是好兵?”
張燦不得不懷疑。
不過張燦搖了搖頭,以前不瞭解王信,這些日子的相處,張燦認為王信不是如此膚淺的人。
老弱就是老弱。
花言巧語改變不了現實。
“都司到!”
隨著令兵的喊聲,王信踏著步子進來。
“立正。”
“嘩啦啦。”
幾百士兵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勉強學會了立正,各個站直身體,目視前方,紋絲不動,連張燦也下意識的不動,氣氛剎那間安靜。
張燦與王信都是練兵的大將。
可張燦只是千總。
帶來的人也不過是哨官隊長之類,身份上相差巨大,沒人敢造次。
“唱軍歌。”
王信立定前方。
隨著王信一聲令下,最尷尬的時刻到了。
氣氛為之一頓。
張燦和他帶來的人紛紛低下頭,連張燦也雙耳不聞身邊事。
第一哨是李武。
李武已經丟人丟習慣,正如都司開解自己,自己認為尷尬的才是尷尬,越是扭扭捏捏,越是像個娘們。
所以李武出列。
面無表情。
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這一刻。
李武什麼都不想。
誰讓自己是哨官咧,哨官就是用來帶頭的。
李武沉著臉,扯著脖子。
大聲唱。
“孝為德之本,行軍亦當先,預備.唱。”
隨即。
第一哨九十人,老頭張著嘴,少年學老人,也張著嘴。
唱的稀里嘩啦。
大家都在應付,覺得丟人。
所有人都想混過去。
有些人甚至不滿。
都司有時候不近人情,獨斷專行,這一點上,還是有不滿的聲音的,大家希望都司能通容些,一些小事,慢慢來嘛,大家都不習慣。
如果是自己,自己會批評一二,暫時放過去。
一天兩天,總有習慣的那天。
沒必要搞得怨聲載道。
張燦忍不住想,換成是自己會怎麼做,也想看看接下來王信會怎麼做,是不是會比自己做的更好,還是說不如自己。
“聲音不夠。”
“重新唱。”
“什麼時候唱的好,什麼時候去吃飯。”
王信打斷了第一哨唱歌。
唱軍歌不是表面功夫。
戰鬥力從學立正開始。
軍紀從唱軍歌開始。
這是根基。
不敢比第一,至少不比岳家軍戚家軍差。
自己縱有一身本事,還帶著系統的幫助,但也只會練這樣的兵,否則自己寧願不帶兵。
因為軍隊不同其他。
“孝為德之本,行軍亦當先。愛親如愛己,同袍共患難。”
老頭放開了喉嚨。
比起不好意思,有吃飯重要?唱歌就有飯吃。
吃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