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的爭奪,也是村寨之間結仇的最常見緣由!草軍介入這些村寨之間的仇殺,也帶來了一個結果。
鄉民們不僅知道了,黃帥是諦聽神獸入世,來收作惡的八百萬惡鬼。更知道,誰是惡鬼,也是由黃帥座下一群神將們指定的。
先迎草軍者生,後迎草軍者死!
於是乎,福建百姓爭先恐後迎接草軍,民眾竭誠歡迎,形成了一派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境界。
這些鄉民踴躍給草軍提供軍糧,指導方向,帶著草軍去抓自稱士族的土豪。在攻城時,匠人積極地打造攻具,民兵們蟻附登城,讓朱溫很容易地就拿下了漳、汀二州。
建州方向,卻傳來了悲報。
黃巢志在攻取福州之後,進取嶺南,沒有在貧瘠多山的福建久留的打算。因此在建州,也沒留守多少兵馬。
有個叫陳巖的傢伙,組織鄉團,聚集了幾千人馬,號稱“九龍軍”,與城內計程車紳勾結,攻入建州,不僅消滅了留守的二百守軍,還將城內的一千多傷兵和義軍眷屬屠殺一空。
得到訊息,眾將恨得咬牙切齒,紛紛要求出兵復仇。
朱溫則指出,這種土豪相當滑溜,直接去收復建州,對方不過丟棄建州跑路罷了。
“都將,莫非咱們就讓殺害如此多弟兄的惡鬼頭子逍遙法外?”霍存不甘地道。
“不要慌。咱們在建州招的新兵裡頭,有這位陳巖陳公的父老鄉親。”朱溫嘴角微微上揚:“小霍,我讓朱珍和你帶著騎兵過去,你們知道怎麼辦。”
在陳巖的鄉人引路下,陳家堡很快燃起了熊熊烈火。
“咱們真的不是什麼潁川陳氏啊!”
陳巖的長子被綁縛在木驢上,哭嚎道:“咱家五代前還在地裡刨食,只是祖上耕作賣力些,多買了些田地,本來與眾父老鄉親無異吶!”
“胡說!”一位佝僂著身子的農夫揮舞著鋤頭,怒斥道:“你們陳家人嘴上掛著潁川陳氏的名頭,橫行鄉里的時節,怎不這麼說了?”
陳巖的妻子也流著淚對一名陳家佃戶道:“咱們陳家真是莊稼人出身,對你們這些佃戶租子收得輕,你們向來知道……”
佃戶只是冷著眼道:“俺只知道,俺阿爺那代,因俺生了重病,沒錢醫治,被你們陳家九進十三歸,利滾利兩年翻了十番。只好賤價賣地給你等,失了祖宗傳下來的田地,做了你家佃戶。你們莫非記不得了?”
陳夫人頓時大哭起來:“那都是公爹在世時做的,奴家都沒嫁進來,如何曉得哇?”
朱珍與霍存對視一眼,知道陳家人的命運已沒什麼疑問。
朱溫發下揭帖,閩地士族,但凡被草軍抓到,一律誅殺全家。這個命令,已得到黃巢的公開追認。
何況這陳家,還與草軍有恁大血仇。
出來混,一定要講信譽,說殺你全家,就要殺你全家!在鄉人們的唾棄辱罵中,陳家大宅被熊熊烈火吞噬,哀嚎聲都被剝啄的燃燒聲掩蓋。
陳巖剛剛和妻弟範暉一起,帶著所謂的“九龍軍”殺進了建州城,喜孜孜地上書給官府邀功;隨即發現,自己已經死了全家,就算未來鑽營到福建觀察使的位置,也沒子嗣能繼承家業了!
其實朱溫從王審知口中得知,這位陳巖,和王審知的大哥王潮是相當好的故交。如果陳家積極和草軍合作,縱然他們長期自稱潁川陳氏,看在王審知的面子上,依然可以法外開恩,網開一面。
奈何陳巖鐵了心要和草軍作對,還傷了許多草軍兄弟,那就實在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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