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朱溫,拜見王盟主。”朱溫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這是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盟主,振衣盟掌門,草軍總帥,天補平均大將軍——王仙芝!這樣的瀟灑氣派,真如神仙中人,無怪乎江湖中人,稱呼王仙芝為“陸地神仙”!說書人說王黃二賊,將“王”字放在前邊,當然也是因為王仙芝才是草軍的最高領袖。而威名赫赫的黃巢黃巨天,實際上只是次帥罷了。
王仙芝雖非道門中人,但一身功力,幾達武學極致,天然合道,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道韻,便是那江西龍虎山的天師也難以相比。
單是那聲長嘯震得朱溫幾乎撲跌坐地,群鳥卻分毫不驚,紛然而來獻舞,這就不是其他頂級高手所能做到。
獨佔武林鰲頭,四十年縱橫間無人敢於相抗,著實不負盛名。
“黃賢弟,這俊俏小夥看著面生。”王仙芝向黃巢道:“絕海和段丫頭怎沒跟你一起來?”
“我有件事情要辦,將他倆派出去了。”
“你竟是將我從喬老魔手裡奪的寶刀轉贈給這小子了,好傢伙,看來你是真看重這小娃兒。”
聽得此言,朱溫才知道黃巢給自己的大夏龍雀寶刀,竟是借花獻佛,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喬老魔,是王仙芝二十歲時誅殺的一個魔頭。
“世上有一見如故之說。當年你我何嘗不是如此?”
“當年咱們可都只是孩子。你這老小子這樣說,是覺得你這把年紀還有赤子之心?”
你自稱‘天補平均大將軍’,要以匹夫之身補殘缺天道,平均天下之利,又叫不叫赤子之心?”
“哈哈哈,為兄說不過你,自來如此。”王仙芝縱聲大笑,笑聲中盡是灑脫不羈,自巨石上突然便下到地面,彷彿瞬移了一般,上來就與黃巢一個熊抱,表露別後的無盡情誼。
鬆開了黃巢,王仙芝拍了拍一邊的朱溫的肩頭:“年輕人,我義弟既然這樣看重你,自然有他的理由。好做!”
“晚輩謝王盟主看重。”朱溫只能拱手揖道。
黃巢道:“老王,自從蘄州一別,你我二人分兵轉戰,已是有半載多了,音書隔絕,你這段時間軍隊情況如何?”
王仙芝聳了聳雙肩,攤開雙手,向仙人掌狀巨石的後邊,朝下一指,表情帶了幾分無奈:“如你所見。”
黃巢、朱溫急忙向峰頂的另一側,目光投注下去,只見一座軍營紮在高峰的另一側山底,營帳星羅棋佈,但營中卻是旌旗斷折,雜物遍地,許多傷兵露天而臥,呻吟不止,營中一副頹喪低迷的景象,與黃巢軍秩序井然,軍紀嚴明的情形全然不同。
“怎會如此?”黃巢問道。
“就在你來之前,我又在中牟縣裂碑谷被宋威那老賊截擊,吃了個大敗仗。算上沂州那兩次,這是為兄第三次栽在這老東西手裡了。”王仙芝有些無奈地道:“如今我營中,便是這群鬥志全無的老弱病殘。”
宋威,大唐老將,現任諸道行營招討草賊使,指揮河南諸鎮兵馬,是草軍的老對手。
此人少年便有勇名,平淮西,擊南詔,殺敵無數,戰功赫赫,打得南詔小兒聞之不敢夜啼。
而如今,宋威年逾古稀,還能每日吃一斗有餘,堪稱寶刀不老。
這兩年來,王仙芝、黃巢屢屢攻陷大唐城池,令唐王朝損兵折將,卻不敢停下來建立根據地,只能轉戰四方,便就是因為有老將宋威追擊在後。
然而黃巢沒想到,此次王仙芝竟在宋威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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