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病中的姜夫人將劉令貞叫到跟前,三姨娘立在旁邊,一臉不滿,見到劉令貞就問:
“二奶奶得閒了,快些把我們的月錢發了吧,前陣子為著二少爺的大婚,已經耽誤了一陣日子,眼下您都嫁進來了,怎麼還剋扣我們月錢?”
姜夫人冷著臉問:“怎麼回事?”
劉令貞忙解釋:“母親莫氣,我沒有剋扣月錢,只是不熟悉家務,所以慢了些。”
三姨娘又嚷嚷:“喲您是正頭奶奶,不愁吃喝的,我們還等著月錢養家呢。”
劉令貞羞愧地說:“姨娘,都怪貞兒年紀小不懂事,我這就回去發月錢。”
三姨娘這才離開。
姜夫人覺得這個兒媳婦給自己丟了面子,又在病中,斥道:“瞧瞧你管的家,烏煙瘴氣,不停有人來告狀,我養病都不得清閒。想著你大嫂照顧珩兒,你能幫襯著些府裡,誰知你這麼不中用。”
劉令貞嚇得跪下:“母親,貞兒知錯了。”
“知錯有什麼用?你好好叫我把病養好,我都是燒了高香了。”
劉令貞灰溜溜地回去,連忙找來孫娘子,讓她把月錢發了。
觀棋把對牌給孫娘子,孫娘子問:“觀棋姑娘可把賬目都核對清楚了?”
觀棋扭頭不理她。
孫娘子隨即又遞過來一個小賬本,說:“二奶奶,花園裡一處水塘積了淤泥,前陣子世子說要清一清,重新種上些荷花,這是去年的花銷。您看看指派誰去做這項差事。”
劉令貞看去年花了好幾百兩銀子,找二姑娘姜有容商量。
姜有容說:“去年那水塘清得不好,荷花種得稀稀落落,竟也花了這些銀子?”
她的奶孃李嬤嬤趕著上前說:“姑娘,你奶兄弟這陣子也閒得慌,不如讓他去幹,有個差事也省得我操心。”
劉令貞有心和二姑娘交好,沒什麼意見,這事就交給了二姑娘奶孃李嬤嬤的兒子李順去做。
孫娘子聽了只默不作聲,領命而去。
第二天,劉令貞和姜有容早早在議事廳處理家務,族中一個婦人,丈夫姜河是先國公爺的一個堂侄,鬧了過來,質問怎麼換掉了她丈夫清水塘的差事。
“這些年都是我們家幹,裡裡外外盡心盡力,孩他爹早出晚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說換就換了?”
劉令貞說:“原先不知道,嬸子不值得氣,若今年李順做得不好,明年再給嬸子家做就是了。”
那婦人更氣,說:“我說是誰,李順呀,原是二姑娘偏著自己的奶兄弟。”
姜有容一下就給氣哭了,說:“我哪裡偏著誰向著誰?年年你們水塘清得不好,倒怪別人。”
“姑娘說不好,也得理個一二三四出來,光憑姑娘一張嘴,就潑我們一身的糞,太太這些年也沒說什麼。雖說是姑娘當家管事,那肥水也不該流到外人田上去。”
姜有容臉皮薄,直接回自己院子去了,氣得躺了兩天。
劉令貞頭疼得不行,觀棋也焦心,又不敢去請示太太,老夫人愛清淨,就想到一個人。
“姑娘,不如叫朝雲過來幫忙,她原先做過管賬的,看賬本一定行。”
朝雲忙活的雙手都被染了色,聽劉令貞說明來意,搖了搖頭:“這事我不好參與,一是我也是沒根基的人,府裡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二則我算是個外姓人,插手府裡的事,恐怕太太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