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說:“沒收全部賭資,充入公中,為首的打四十大板,攆出府去,其餘的罰半年月錢;若再有賭錢喝酒的,全都打板子攆出去。”
齊婆子胡鬧起來:“我是二姑娘的奶母、二姨娘的陪嫁,你敢攆我?”
朝雲說:“你既然是二姑娘的奶母,二姑娘逝世,你反倒跑去賭錢玩樂;二姨娘生病,你不貼身照顧,反倒出去喝酒,你何曾盡到一點本分?這樣的奴才,國公府要不起,攆出去!”
“是。”孫承業家的人精似的,知道眼前這姑娘說不定以後也要飛上枝頭,得罪不起,忙叫人捆了齊婆子。
其他丫鬟看到朝雲罰得如此厲害,再不敢賭錢喝酒,府內各處都安分不少。
翌日,二皇子府傳來訊息,說是二姑娘已經安葬了。
但由於二姑娘是難產而死,鄭貴妃覺得不吉利,不讓葬入王墓,在距離王墓幾十裡的荒地買了塊墳地埋了。
姜夫人覺得心寒如冰:“容兒怎麼說也是側妃,是上了皇室族譜的,就這麼成了孤魂野鬼了。”
午夜,老夫人撒手去了。
國公府裡一片哀嚎,姜夫人等人都哭成了淚人,姜珩拖著病體披麻戴孝跪在最前面,一言不發。
啪一聲,姜琰把帽子摔在地上,“我去找趙乾德去!他害死了二妹,更害死了祖母!”
姜夫人和劉令貞死命拉著他,姜珩淡淡開口:
“老二,跪下,祖母靈前,不得放肆。”
姜琰只好乖乖跪下。
朝雲帶著三秀、毛毛跪在角落裡。
眼前棺木裡的老太太,一生樂善好施,朝雲和毛毛到城裡喝的第一口粥,就是老夫人讓人施捨的。
那個粗瓷大碗,朝雲到現在都保留著。
而後他們姐弟三人被老夫人收留,改變了命運,過上了好日子。
而現在,這位老太太與世長辭,朝雲覺得,自己的恩都沒報完呢。
國公府突遭此禍事,讓人心內不安。
皇上也派人來弔唁,姜妃娘娘病倒,太子、六皇子都來過了,只有二皇子稱病沒有登門。
夜晚,靈堂裡只剩下姜珩和朝雲兩人。
大奶奶李如蘭過來勸世子休息一下,世子拒絕了。
過了會,姜綺夢跑過來,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她問:“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姜珩燒紙,“殿選在即,你經不起任何風波。”
姜綺夢拔下頭上的金簪,摔在地上,叮叮噹噹地響。
朝雲心想,果然是兄妹兩個,骨子裡都一樣。
“若是這太子妃之位要踩著不明不白死去妹妹的屍體上去,我寧可不要!”
隨後靈堂一陣沉默。
朝雲默默走到姜珩身邊燒紙,說:“世子,天氣炎熱,姜家祖墳太遠,事不宜遲,咱們給老夫人在金陵選一塊好墓地吧。”
三人對視一眼,達成共識。
選墓地是一件大事,姜珩找人在京郊看了幾天的風水,終於選定了一塊地,挖墓穴那天是夜裡,風聲大作、電閃雷鳴。
半夜,姜琰一身黑衣,帶著幾個人抬了個東西回來,悄摸摸拉進國公府的後院。
“大哥,挖回來了。”
“什麼東西?”姜夫人驚恐地看向那黑布蓋著的東西,似乎還有一股濃烈的臭味。
“是二妹妹的屍身。”
“什麼?你怎麼……”
姜珩將仵作叫進來驗屍。
天亮之後,仵作過來回稟:
“這位姑娘身上有被毆打的痕跡,肋骨、下巴、頭骨都有損傷,腹部受到撞擊導致大出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