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郢沒答話。
周遭喧囂。
可蘇傾城總覺得很安靜，安靜得有些窒息。
她感受著沈郢的呼吸。
每每這種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去與他同頻，呼吸刻意，更是窒息。
高原本就缺氧，蘇傾城有些頭暈。
直到沈郢說了一個字：“嗯。”
就一個字，給了蘇傾城氣口，她大口喘息，活了過來。
沈郢察覺到她的異樣，偏過頭問她：“怎麼？又缺氧了？”
蘇傾城高反嚴重。
她在他耳邊說：“有點。不過現在好些了。”
沈郢擔心她的身體：“回去吧。那裡有氧氣瓶。”
蘇傾城搖頭：“不想回去，就想你揹著我，我想看星星。”
她抬頭繼續看天，以前在韻城經常會陪沈郢看星星，偶爾他也會帶她看星雲。
雖然星雲五彩斑斕，但卻沒有此時澄澈的星空漂亮。
一顆一顆的，像鑽石。
蘇傾城哼起來了小調：“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她輕輕地唱，不知何時眼神落在沈郢的後腦勺上，就挪不動了。
看他看了很久，久到溫度越來越低。
“啊嚏！”她打了個噴嚏，哆嗦了下。
沈郢突然將她放下來，攏了攏她的外套，將她裹緊：“我累了，回吧。”
人沒剛才那麼多，蘇傾城怕不安全，也沒再堅持。
她牽過沈郢的手：“好吧，你還記得回去的路嗎？”
沈郢回：“我沒拐彎。”
蘇傾城笑起來，他們一樣，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路，都不會拐彎。
是那次何霞讓人送走沈郢，最後沈郢被找到後，蘇傾城定下的規矩。
所以上次在海島上，他能找到她。
蘇傾城輕輕撞下了沈郢：“郢郢，我們像不像彼此的影子？”
“不像。”沈郢答得果斷，他看著他們挨在一起的影子：“我不想做你的影子。”
蘇傾城發怔，不想氣氛過於嚴肅：“哼，我還不想做你的影子呢。笨笨的。”
沈郢瞥了她一眼。
正巧蘇傾城抬頭，與他的視線撞在一起。
淡淡的眸色仿若在說她笨。
蘇傾城掐他的虎口：“不許這麼看著我。”
沈郢偏看著她：“蘇傾城，你知不知道你也很笨。”
蘇傾城瞪他一眼：“我哪裡笨，我天下第一聰明……”
她話音未落，一個走不了直線的男人差些撞在她身上。
沈郢將她懷裡拉，抱住就不鬆手了。
夜風緊，涼颼颼的瀟瀟聲在耳邊歡快地過。
剛才她有點冷，現在暖和了些。
沈郢在她頭頂低沉地說：“如果你天下第一聰明，又怎麼會什麼也看不清？”
說她沒看到醉漢？
蘇傾城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八隻眼睛，怎麼觀八方？”
沈郢深深地看著她：“即使你有八隻眼睛，也不一定能看到。心是瞎的。”
他罵她？
蘇傾城在他懷裡扭動，不屑地切了聲：“你才是最大的笨蛋！”
她推開他。
一直朝前走。
不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才好。
有些事稀裡糊塗才能好好下去。
回到車上，蘇傾城在生悶氣，回到節目組的住處，她的氣性也沒消。
尤其在走廊上還撞到了齊艾。
齊艾看起來魂不守舍，撞到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骨頭是軟的麼？
這樣就跌倒了？
蘇傾城上次被齊艾算計，這次看了看四周，只有個男人在不遠處抽菸，沒看到傅司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