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從來都知道是自己離不開沈郢。
送沈郢離開的時候,她一轉身就哭了。
她聽到航班離開的廣播,蹲在機場大廳的牆根,抽抽搭搭了很久。
其實從來都是她離不開沈郢,不是沈郢離不開她。
她一個人在機場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沈郢打電話過來,說他到了。
沈郢還問她,“你在哪兒?”
蘇傾城扯謊,“我在上班。”
怕自己的哭腔被他聽出來,還說,“現在有點忙,晚上再跟你聯絡。”
而此時,深市。
沈郢正看著手機上一張照片出神。
江悅景會在韻城住一段時間,沈郢讓他幫忙照看蘇傾城。
照片就是江悅景發給他的。
蘇傾城現在還在機場。
她不想他離開,卻又推著他離開。
沈郢是個淡泊的人,他對名利並不感興趣。
可是蘇傾城希望他出人頭地。
沈郢不想掛電話,也沒拆穿她,“沒事,你忙你的,我想你了,跟你通話,我會好一點。”
他手裡拿著布魯塔藝術館的邀約函,上面的日期是一年前的。
當時他參賽,因為多畫了幾筆,被取消資格,卻因此獲得布魯塔藝術館的邀約函。
只是他一直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蘇傾城在電話那頭沒說話,但也沒掛電話。
沈郢笑著說,“我等會去見布魯塔藝術館的館長,有點緊張。”
蘇傾城這才開口,“爭氣點。不要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沈郢聽到她在吸鼻子。
他不忍心她哭,卻因為她為他哭,心又泛著漣漪。
離開一會就想見她。
他低笑,“我會爭氣。”
布魯塔藝術館的館長迎過來了,他關了麥的聲音。
館長滿臉堆笑,“沈先生,您能在我們藝術館辦畫展,是我們藝術館的榮幸,請問您大概什麼時候有時間?”
沈郢回道,“稍等一下。”
他開啟了手機麥克風的聲音,“傾城,這周你有空嗎?”
蘇傾城在電話裡嘟囔,“不會第一週就讓我去找你吧,女士優先不是這麼用的。”
聞言,沈郢又問,“下個星期呢?”
蘇傾城勉為其難,“這周你來找我,下週我去找你。”
“好。”沈郢又道,“剛好,我下週辦畫展,你可以過來看。”
電話裡的聲音有些興奮,“真的假的,這麼快就安排好了嗎?”
“對。”沈郢聽著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關了麥克風的聲音,“下週日有空。”
“可以。我這就安排。”館長對沈郢很尊敬,除了心上他的才華,還有一點是他身後的背景。
沈郢自然也知道這點。
來深市,就是重新回到了那個地方。
在他模糊的記憶裡,他跟媽媽就住在一個封閉的別墅裡。
他從沒出過門,除了下人,媽媽,還有那個人,他也沒見過其他人。
後來他媽媽帶他離開了那座牢籠,到了韻城。
他們在韻城生活過十來天。
後來那些人追來了,要把他帶回去。
他跟著他媽開始了逃跑的生活。
直到那場車禍。
沈郢以為自己自由了,卻發現並沒有。
他還是被找到,還是要進那座牢籠。
蘇傾城在電話裡交代他,“郢郢,你要是緊張,就不要喝太多水,我怕你怕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