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燒草煉炭,到地窖藏“糧”,這一波三折,最後竟然落在了這些牲口飼料上?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地窖入口。
田野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正站在那兒,低頭看著地窖裡的“寶藏”,依舊是那副睡不醒的痴傻模樣。
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視下,田野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他彎下腰,像捧起珍寶一樣,從地上捧起一把飼料。
他先是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地聞了一下。
然後,在王捕頭和所有衙役驚掉下巴的目光中,他捏起一撮,放進了嘴裡。
他閉上眼睛,仔細地咀嚼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香……”
田野砸了咂嘴,含糊不清地吐出兩個字。
“能吃……”
眾人???????
王捕頭和一眾衙役的下巴,幾乎要掉進腳下的灰燼裡。
他們眼睜睜看著這位田先生,面不改色地將那把混著草籽和米糠的玩意兒送進嘴裡,還像品嚐山珍海味一樣咂了咂嘴。
瘋了。
這位先生,一定是餓瘋了。
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裝車。”
田野吐掉嘴裡的殘渣,彷彿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指了指地窖,又指了指外面那堆黑黢黢的木炭。
“先生……這……”王捕頭指著那堆積如山的飼料,喉結滾動了一下,“這東西也裝?”
“裝。”田野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木炭放最下面,這些麻袋碼在上面。”田野打了個哈欠,又補充了一句,“最後,把另一邊沒燒的那些枯草,都蓋在最上面,蓋嚴實點。”
“回城的路上,把這豬食故意漏灑一些”
王捕頭徹底糊塗了。
把好好的木炭藏在最底下,上面堆滿豬食,最外面再蓋一層沒人要的爛草?
這是什麼操作?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幹了件蠢事嗎?
可他一看到田野那雙半睜半閉,卻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就把滿肚子的疑問給嚥了回去。
張大人的死命令還在耳邊迴響:先生讓你燒,你就燒!讓你留,你就留!
現在是,先生讓你裝,你就得裝!
“都愣著幹什麼!動手!”王捕頭一揮手,自己第一個跳下地窖,扛起一袋“豬食”。
衙役們唉聲嘆氣,卻也不敢違抗,只好跟著動手。
一時間,塵土飛揚,整個廢棄的院落裡,只剩下麻袋的拖拽聲和衙役們壓抑不住的抱怨。
“咱們這是圖啥啊?費半天勁,就拉一車豬食和爛草回去?”
\"這燒的不還有尚好木炭嗎!”
“小聲點!沒看頭兒的臉都黑成鍋底了嗎?”
田野沒理會這些,他找了個牆角,靠著曬太陽,似乎又睡著了。
“現在啟辰回縣”
“我們回去肯定要被捱罵”
“都到這節骨眼上了,怕是掉了腦袋”
“你們能不能閉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