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懸空感讓溫棠不自覺地拉住所能觸及之物。
兩隻手,死死的攥著陸聞璟的家居服。
瞳孔驚恐瞪大。
孩子。
她的孩子。
千鈞一髮之際,陸聞璟一手將溫棠牢牢的護在懷裡。
一手用力的拍在備菜臺上,五指彎曲,死死扣著增加受力。
部隊訓練兩年。
他面對過各式各樣的突發事件,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想出應對方法。
胳膊磕在桌子邊。
陸聞璟單手穩穩的撐住了兩個人的重量。
鼻息一沉,攬著溫棠微微側身,站了起來。
溫棠餘驚未了,手從始至終都攥著不松。
陸聞璟家居服的扣子,早就不堪重負的崩開了三顆,姣好的身材半遮半掩,胸膛上下的起伏著,讓人慾血噴張。
“噹啷——”
刀子掉到了地上激起響聲。
溫棠這才反應過來,忙鬆開了手,看著陸聞璟皺巴巴爛得不成樣子的家居服,難堪地羞紅了臉。
“這......學長,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你站在我後面。”
陸聞璟,“跟你沒關係,我自己也沒注意。”
“剛才,謝謝你。”
“你的衣服,我會買一件新的賠給你。”
溫棠無地自容,再也沒有臉面呆不下去了。
她怎麼每次都在陸聞璟跟前鬧洋相?
溫棠那叫一個後悔。
早知道,剛才她就該直接走的。
非要留下來學做什麼甜品。
將地上掉落的刀子撿起來放到桌子上後,溫棠說了聲,“抱歉”就要離開。
餘光卻瞥到了陸聞璟右手胳膊上的猙獰的壓痕上,捂唇驚呼道,“學長,你的手!”
備菜臺是大理石的,雖然說邊緣做了修整磨邊,但一個胳膊,撐著兩百多斤的重量壓上去,威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陸聞璟的膚色是小麥色,又微微偏白。
一條長達六厘米的壓痕凹陷,如同一道醜陋的蜈蚣攀附線上條流暢的藝術品上。
美感被破壞了不說,瘀血清晰可見,甚至破了皮。
望而生畏,心驚肉跳。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沒流血。
應該是皮外傷。
陸聞璟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
試著動了動。
整個右手又僵又麻的,應該是壓到了手筋,或者錯位了。
不想溫棠因此愧疚,他佯裝鎮定,“沒事,看著恐怖而已,一會就好了。”
“你先回去吧,我待會擦點藥酒就行,”
“不行,”溫棠憂心忡忡,“你傷在右手,左手上藥怎麼方便?”
“我幫你吧,藥酒放在哪?”
她堅持著,不肯離開。
怕被她察覺到異常,陸聞璟順從道,“在藥箱旁邊的棕色玻璃瓶裡邊。”
“學長,你先在沙發上坐著等我,我去去就來。”
“好。”
趁著溫棠轉身的功夫,陸聞璟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他捏了捏受傷的位置。
跟猜測的一樣。
錯位了。
溫棠小心翼翼的將藥酒大範圍塗上,按照包紮腰腹的方法,捂好藥之後,一圈一圈的包裹緊實。
溫棠滿心滿眼,注意力全在手上。
小心翼翼的,將動作放輕再放輕,絲毫沒有注意到陸聞璟疼到微微發白的臉色以及額間冒出的粒粒微小冷汗。
打好結。
“學長,你腰那裡,疼不疼?”
陸聞璟神色自若,“沒什麼感覺,沒撕裂的應該。”
溫棠緊繃的神經總得以鬆懈,“那就好。”
她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愧疚使然,她連抬頭去看陸聞璟的勇氣都不敢。
溫棠訕訕的笑了兩聲,“學長,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八字不太合?”
一塊完美無瑕的白玉。
被她給嚯嚯成了什麼樣子了。
“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克你的屬性在身上。”
“每一次都是因為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
被蔣行舟開車撞,被人誤會,被沈玉蘭用汙穢的言語辱罵,腰腹的傷,手上的傷......
樁樁件件。
都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