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們翻上牆頭,見著的就是院子裡密集的乞活軍甲士。甲士手中的無縫鋼管長槍如林,不斷向上斜刺。
翻牆的氐人,皆是死路一條。
雙目赤紅的苻雄,被身邊親衛強行拽走。
架著他回到宅院內的地道入口處。
偷襲城池已經失敗,這個時候要護送貴人逃出去。
一眾苻雄的親衛們,拼命揮刀砍殺。
砍翻了四周衝過來,想要搶奪位置鑽坑道的軍士,護送送苻雄出城。
街道入口處,拴著繩子的鐵絲網被拖走。
大批甲士湧入街道。
他們內裡身穿絲綢內襯,外套鎖子甲,再罩保暖棉甲。
最外面,甚至還有一套兩塊凹形衝壓板栓在一起的板甲。
這幾套加起來,足有數十斤的重量。
若不是最近天天都能吃飽飯,養了身子力氣。
乞活軍之中,還真找不出這麼多,能穿得起這些沉重甲冑的軍戶。
街道兩側宅院大門被開啟,之前埋伏其中的乞活軍,也隨之衝了出來。
沉重的腳步聲與甲葉撞擊之聲,響徹為鮮血浸透的街道。
甲士們舉著防暴盾,手持各式錘子,骨朵,利斧,以及鋸成一米長短的螺紋鋼清掃戰場。
遇上受傷未死的氐人,直接揮舞砸下。
見著瑟瑟發抖,跪地投降的氐人。
同樣也是小錘敲趴下,取下腰畔的環首刀直接割首級。
再用尼龍紮帶穿過首級的頭髮,系在腰畔上。
甲士們的身後,有民夫進行清掃,拎著刀取氐人的首級。
手持紙筆的一眾文案跟隨監督。
弓弩射死的,轟天雷炸死的,無縫鋼管刺死的等各自分類,統計算功。
又有成排民夫上前,用手中鉤子勾住氐人屍骸,徑直拖出街道,裝上大車運走燒掉。
再有大批拎著木桶的民夫跟著來到街上。
先用木桶中的水,沖刷街道上那滿是血漬的青石。
跟著用掃帚清掃打理地面。
沒多大會的功夫,這條寬敞的公侯街上,逐漸乾淨起來。
殺至地道出口處的秦朗,瞥了眼黑乎乎的地道內部,舉起手中的對講機。
“郎主,聽得到嗎?完畢~”
“聽得到,你說。”
“這邊已經清理乾淨,完畢~”
“好,我現在過來。”
林道騎著三輪車,突突突的行駛過溼漉漉的青石板路。
兩側全都是護衛甲士一路小跑著跟隨。
自從上次的刺殺事件後,他身邊的護衛力量,明顯更上一層樓。
用王猛的話來說就是‘乞活軍上下生死所依,皆繫於郎主之身。郎主之重,重於泰山!’
直白些說就是,我等身家性命都是仰仗郎主。
若是郎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們不是被餓死就是死於胡虜刀下。
再怎麼強調你的安全,也不為過~林道沒什麼可說的,只能是接受身邊全是衛士。
車斗裡裝著幾個大油桶的三輪車,來到院外停下。
林道下車走入院中,入目所見就是寬達丈許的地道出口。
他也不廢話,囑咐一路跟著的劉虎“車上的油桶,都推過來。”
幾大桶的汽油,統統倒進了坑道之中。
招呼眾人後退出了院子,拿出打火機點燃身旁神射手架上弓弦的火箭。
火箭激射而出,劃過一道拋物線,精準的落在了出口。
霎那間,熾熱的火焰沖天而起。
望著院子裡明亮的火光,林道拿起了無人機操縱板。
一架掛載著大瓶裝燃燒彈的無人機,嗡嗡起飛直奔城外坑道入口處的營地。
大罐燃燒瓶,精準落在了遮擋入口的巨型帳篷上。
熊熊烈焰吞噬了帳篷,很快就有身上冒火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跑出來。
有人拎著水桶來救火,反倒是助長了火勢。
再無人敢於來滅火。
“六郎~六郎~~~”
望著被大火吞噬的地道入口,苻洪悲痛嚎叫,哭聲淒厲。
他的幼子苻雄,以及上千氐人精銳勇士,還在地下啊~~~大火其實燒不死幾個人,只要遠遠的躲開就行。
真正要命的是,燃燒的火焰抽乾了,本就不甚寬敞的坑道里的氧氣。
逃入坑道的前鋒精銳,外加後續進入坑道支援的援軍,足有上千之數,都被生生悶在了狹窄的地道里。
有實在是受不了的氐人,硬抗著大火往外衝。
結果自是被點燃成火炬。
坑道里的苻雄,雙手捂著喉嚨,拼命掙扎呼吸。
可每次呼吸都極為困難。
大腦缺氧,導致神志逐漸模糊。
恍惚之間,他好似聽到了阿耶的聲聲呼喚。
想要呼喊回應,可吸入了煙火氣的喉嚨,卻是發不出聲來。
苻雄腳步踉蹌的前行幾步,最終撲倒在了地上掙扎抽搐。
沒多大會的功夫,這位前秦雄主苻堅的父親,徹底沒了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