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斜照而下,將官道和附近的樹林照的明晃晃一片。
十幾道身穿灰色衣袍的身影,縱躍如飛,“唰唰唰”幾聲,落在了許星辰身旁。
帶頭的女尼,年齡在四五十歲之間,身材高大如男子,一臉的焦急暴躁之色,看了一眼不遠處“胸膛中劍”的田伯光,眼中閃過一絲驚容!她雖然沒有與這萬里獨行田伯光交過手,但從剛才對方帶著一個人,輕身功夫依舊勝過她們許多的追逐過程中,便能猜想到田伯光的武功修為,定然不會弱到哪裡去。
如今,那在江湖中被人喊打喊殺了幾十年的淫賊,竟被面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郎,一劍斬去胳膊,一劍穿透胸膛.如同一名武林高手,消滅一個不入流的江湖惡徒,輕鬆隨意!
定逸在飛奔接近的途中,將整個過程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才會感到萬分駭然,忍不住暗自猜測,面前這個武功高強的不符合常理的少年郎,到底是哪家哪派的門人弟子?!深吸一口氣,將呼吸平靜下來,定逸看向一旁正手扶儀琳肩膀的少年,感激說道:“恆山派定逸,多謝這位少俠出手相助!”
許星辰見兩名女尼急切上前,接過儀琳的身體,便放開手臂,退後兩步,回禮說道:“師叔,不必多禮,在下也是五嶽劍派的弟子;五嶽劍派,同氣連根,在下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淫賊,擄走恆山派的師妹而不管?!”
聽得這話,定逸更為驚詫,連忙問道:“少俠也是我五嶽劍派之人?老尼我近些年來有些孤陋寡聞,竟然不知道我五嶽劍派當中,出了少俠這樣一位武功高強的弟子!”
許星辰笑道:“在下許星辰,乃是華山派弟子,君子劍嶽掌門,正是在下的恩師!”
“什麼?你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劍?”
“你就是許星辰?”
“你就是那個華山派弟子?”
十幾個灰袍女尼紛紛驚撥出聲,臉上既有匪夷所思之色,眼中也有濃濃的探究之意,隊伍雖然有些騷亂,但還保持著基本的禮節,只是,她們看著面前少年郎的眼神,全都變的熾烈而好奇。
定逸聽到“許星辰”三個字,臉上亦閃過一絲恍然,至於後面的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這個被江湖人尊稱為“天下第一劍”的少年,在她心中的份量,不知不覺間已經壓過了他的師傅嶽不群。
“安靜!”定逸有些不悅的呵斥一聲,將自己帶領的一眾門人弟子的嘈雜之音給鎮壓下去,然後轉身,對面前的少年郎說道:“原來是你啊,這一路行來,聽你的名字被江湖中人傳的沸沸揚揚,我這耳朵都生繭了”
“先有人說你學會了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恐怕會為禍江湖;後面又有人說你劍法出神入化,打敗天下無敵手,被稱為‘天下第一劍’,當真是熱鬧的很!”
“我原本還在懷疑,有人故意散佈虛假謠言,想要對你們華山不利,如今看來,那學會了吸星大法的傳言,必然是虛假不可信的,但你的劍法之高,卻有著幾分真實的可能!”
在長輩面前,許星辰錶現的很謙虛:“師叔過譽了,事實上,弟子是真的沒有修煉過吸星大法,劍法也不是其他所言那般,是什麼‘天下第一劍’,這樣的名頭,弟子有些承擔不起!”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田伯光的大叫聲:“啊!原來.你就是.許星辰?我田伯光能死在.天下第一劍.的手中,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最後一個字吐出,田伯光強留在身體中的最後一口氣,終於散去。
身子搖晃了幾下,向後倒下,著地的“嘭”然響動,配合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場面淒涼的如同一個單調的背景板.恆山派的女尼們,一邊幫小師妹儀琳推宮過血,解著穴位,一邊紛紛對田伯光的屍體發出“呸”“呸”的唾棄聲音,並斥責其“死的活該”之類的話語。
“許師侄,你的劍法之高,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劍,也厲害的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自己門派的小弟子儀琳被救了回來,作惡多端的淫賊田伯光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定逸師太的心情很好,難得的繼續誇讚了面前的少年人幾句,又見到自己的門人弟子們一通忙活,還是沒有解開儀琳身上的穴位,忍不住上前去幫忙。
許星辰不好上前參和,便走到田伯光的屍體面前,將長劍從其胸口抽出,甩掉劍身上的血珠,還劍入鞘。
看著有些死不瞑目的田伯光,許星辰心情平靜的如同一汪池水。
無論其人性格如何豪氣干雲,重守承諾,日後與大師兄令狐沖惺惺相惜,如今,他都只能作為一名淫賊,就此死去。
這會工夫,定逸師太終於解開了儀琳身上的穴位,一起走上前來。
儀琳小尼姑生的果真花容月貌,眼睛黑白分明,純淨的有些過分,一看便知是在山上經養多年,沒有下山受過凡塵俗世汙染的白蓮花。
她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有些驚懼的往後縮了縮肩膀,片刻後,還是鼓起勇氣,對一旁的少年躬身行了一禮,感激說道:“儀琳,謝過師兄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