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覺醒與混亂

“砰砰砰——”

“有人嗎？有人嗎？開一下門，求你了！”

“啊——”

“救命！怪物啊——”

尖叫、嘶吼、咆哮……各種嘈雜的聲音不斷刺激著零號的神經，他在黑暗中掙扎催促著自己醒來，當他的意識終於從混沌中逐漸甦醒，思維逐漸清晰，睜眼的瞬間，刺眼的白光讓他本能地抬手遮擋。

病房的燈光依舊亮著，頭頂的燈管似乎有些破損發出滋滋的聲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糊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夾雜著消毒水的氣息，令人不適。

“唔——”

零號猛地起身，感覺到自己手下的觸感不對，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是趴在李勝背上，而被自己按趴在地上的李勝正護著蔣芸咬牙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面前是翻倒的病床，四周一片狼藉。

“抱歉。”零號連忙翻身下地將李勝扶起。

“嘶——沒事，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李勝抱著蔣芸撐坐起身，有些虛弱的出聲問道。

“嗯。”零號揉著還有些疼的腦袋，見李勝小腿處有殷紅的血跡滲出，忍不住眉頭一皺，“你受傷了？”

“噓——”李勝連忙用另一隻手做了個噓聲狀，“小聲點，窗邊有東西。”

零號聞言抬頭觀察著四周，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玻璃和零星的血跡，想來剛才地震時李勝受傷留下的，窗外不時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某種動物的撲翅聲。

面前側翻的床遮擋住他觀察的視線，零號運起精神力想要探查窗外的情況，識海深處卻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暈倒。

“嘶——”

零號雙指抵住青筋狂跳的額角，有些受不了的扶住牆角抽氣。

“你怎麼了，還好嗎？”李勝見狀連忙關心道。

“無事。”零號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到昏厥居然與識海有關，想來是剛才暴動的靈能所傷，這傷勢目測要一週左右才能恢復。

零號再次睜開眼，探出遮擋的病床一眼便對上一雙猩紅的瞳孔。

“呱啊——”

“咔——”

那是一隻烏鴉，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喙和爪子比普通烏鴉大了數倍，顯然是受到了暴增的靈氣影響發生了變異，見到零號後興奮的啄了下已經滿是裂痕的玻璃。

“你幹嘛。”一旁的李勝連忙將零號的腦袋扒拉了回去低聲呵斥到。

零號沒有說話而是安慰似的拍了拍李勝肩膀，點開終端發現這個從甦醒來後便好使的工具好像用不了了。

“不用試了，自從地震剛結束後訊號就開始斷斷續續，直到一小時前後徹底沒有了。”李勝見狀低聲解釋著。

零號劃拉的手指一頓，接著問到：“那你聯絡上你哥了嗎？”

李勝眼神一暗，搖了搖頭，“沒有，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問題，我們要先解決眼前的困局。”說罷便將懷中昏迷不醒的蔣芸遞了過去。

“接著，我去找點東西，趁著窗戶還沒破，將窗戶堵住。”

觸碰到蔣芸滾燙的身體，零號眉頭一皺，見李天就要起身出去連忙一把拉住，感受到手掌下滾燙的溫度，用力將人按住詢問到：“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嗯？什麼感覺？”被弄的有些蒙圈，隨機像是想到了什麼，“哦，你是說我腿上的傷麼，沒問題就是流了點血……”

“不是這個，身體有發熱或者身體虛弱的情況嗎？”

“不，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別動，放鬆。”

零號跪坐在地上將蔣芸的頭放在腿上，制止了李勝想要躲避的動作，右手凝聚起一絲精神力探向李勝的腹部。

因為識海受傷，他先在只能這樣動用精神力探查李勝體內的情況，見李勝丹田處有一縷稀薄的土黃色靈能出現時，零號鬆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眼因為體熱而痛苦皺眉的蔣芸，又看了看牆壁上如同蛛網般蔓延的裂縫，他知道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下去了。

出院後的這段時間裡，各種異象他心裡其實隱隱早有猜測，只是享受過黎明裡沒曾有過的美食與和諧生活後，他不願意接受罷了。

藍星就是黎明，黎明就是藍星。

他從來就沒有到過什麼所謂的新世界，他只是回到了沒有發生災變前的黎明，甚至他以為的新生，也只不過是重生回被抓去聖教前夕產生的變故。

畢竟，怎麼會那麼巧，有這樣一個人長的與毀容前的自己相似，又怎麼會那麼巧，正好是水木雙系，連覺醒順序都如此相似。

是了，一切都是他自己騙自己罷了，用美食與現有的寧靜麻痺自己不去想，完全忽視自己曾被聖教抓去洗腦廢掉後丟到實驗所的經歷，以及黎明時期的他失去十八歲以前所有記憶的事。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零號想著想著，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一行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下。

李勝見零號突然發瘋大笑，以為這孩子受不了這麼大的變故，一下給刺激瘋了，剛想安慰幾句卻突然臉色大變。

“咔嚓——”

“遭了。”聽到窗戶方向玻璃破碎的聲音，李勝暗道不好，伸手想捂住狂笑的零號。

零號也聽到了聲響，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感受著體內那股新生的能量，那是與木系不同的存在，更加柔和，卻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冰寒。

“哐哐——咔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