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金補玉，掌中江山！林遠傻眼了！

金色的汁液，如同擁有生命的岩漿，緩緩地，卻又不可阻擋地，在那道黑色的玉石裂紋中流淌。

“滋啦”的聲響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彷彿金屬與玉石正在融合的低沉嗡鳴。

大殿內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那道流淌的黃金。

那金色，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霸道。它沒有被冰冷的玉石所冷卻，反而像是要將自己的溫度和光芒，徹底烙印進這塊絕世美玉的骨髓裡。

它填滿了溝壑，彌合了傷痕。

它不再是一道缺陷，它變成了一條河。一條蜿蜒盤踞在大唐心臟地帶，閃耀著無上權威與財富光芒的黃金之河！

當最後一滴金汁滴落，閻立德穩穩地收回了坩堝。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件半成品之上。

黃金在慢慢冷卻，顏色從刺眼的亮金，逐漸轉為沉穩而厚重的赤金。它與周圍潔白溫潤的崑山玉，形成了無比強烈，卻又無比和諧的視覺衝擊。

一邊是渾然天成的溫潤，代表著江山之廣博。

一邊是人為鑄就的輝煌，代表著帝王之權柄。

殘缺，在這一刻，被昇華為了完美。

“神蹟……這簡直是神蹟啊……”一位年邁的老工匠，看著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語，渾濁的眼中，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他一輩子與玉石打交道，從未想過，金與玉，竟能以如此驚心動魄的方式結合在一起。

這不僅僅是一件作品，這是一種道！

“繼續！”李世民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的眼中燃燒著創作的火焰，“按朕的輿圖，將東海之珠，嵌入東海之位！將夜光之璧，磨成日月，懸於其上！將瑪瑙作長城，將翡翠作山脈！”

“是！”

被注入了全新靈魂的工匠們，爆發出震天的應和。

接下來的兩天兩夜，整個將作監，都沉浸在一種近乎於癲狂的創造熱情之中。

再沒有人感到疲憊，再沒有人抱怨辛苦。

他們是在參與一場神聖的創造，是在將一位帝王的雄心和一位仙人的教誨，熔鑄成一件永恆的傑作。

第三日的黎明，當第一縷晨曦透過大殿的窗格，照亮滿地的玉石粉末時。

“當——”

隨著最後一塊代表著城池的細小藍田玉被穩穩嵌入。

閻立德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後退三步，看著眼前那件耗盡了所有人心血的作品，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聲音嘶啞而亢奮。

“陛下……幸不辱命！”

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等人，早已站在一旁，等待了許久。

他們的目光，已經完全被那件作品所吸引。

那是一方長三尺、寬兩尺的玉盤。

玉盤之上，九州鼎立，四海環繞。山川聳峙，江河奔流。

西域的雪山，由最純淨的白玉雕琢，在光線下泛著清冷的寒光。東海的波濤，由數千顆大小不一的明珠鑲嵌而成，彷彿在緩緩流動。蜿蜒的萬里長城，是用一整塊巨大的血色瑪瑙雕成，雄渾而壯麗。

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條貫穿了整個版圖中央的黃金之河！

它就像是這片江山的命脈，從崑崙山發源，一路向東，滋養著兩岸的平原，最後匯入大海。它讓這件冰冷的玉雕，擁有了溫度，擁有了心跳。

在玉盤的上方，還有一枚磨圓的夜光璧為日，一枚小巧的貓眼石為月，彷彿在時刻照耀著這片掌中天地。

精美，已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震撼，才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感受。

“好……好！好一個掌中江山！”李世民連說三個“好”字，聲音都在顫抖。他伸出手，想要觸控，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的凡俗之氣，玷汙了這件神物。

“來人！”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下達了命令，“清空立政殿，設香案，沐浴更衣！朕要親自向先生，獻上我大唐的誠心！”

……

半個時辰後，立政殿。

所有宮女太監都被遣散，只有房玄齡、杜如晦等寥寥幾位核心大臣，有資格侍立在側。

大殿中央，設著一方巨大的香案，三支手臂粗細的龍涎香，正冒著嫋嫋青煙，讓整個宮殿都瀰漫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

李世民已經換上了一身最隆重的祭天龍袍，親手捧著一個由黃綾包裹的巨大托盤。

長孫皇后抱著已經熟睡的小兕子，站在他的身旁，神情同樣緊張而虔誠。

“先生。”

李世民在心中默唸，聲音無比恭敬。

“凡人李世民，攜大唐江山社稷之誠意，前來獻祭。請先生……品鑑！”

說完，他一步步走到小兕子面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巨大的，沉重無比的“掌中江山”，連同托盤一起，輕輕地，貼在了小兕子手腕那小小的玉鐲之上。

就在接觸的瞬間。

沒有光，沒有聲音。

那巨大的，至少有上百斤重的玉雕，就那麼憑空，突兀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李世民手中一輕，差點一個趔趄。

房玄齡等人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個個張著嘴，像是被雷劈傻的蛤蟆。

神蹟！

這，就是真正的神蹟！

……

李世民和一眾大臣，還保持著仰望天空的姿勢，一個個跟望夫石似的。

過了許久，房玄齡才第一個回過神來，他顫抖著聲音開口。

“收……收了！先生真的收下了！”

“神蹟！這才是真正的神蹟啊！”杜如晦的胖臉上，激動得直冒油光。

李世民緩緩地收回目光，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誠意，透過了仙人的考驗！

那件凝聚了他無上決心和整個大唐頂級工藝的“掌中江山”，得到了仙人的認可！

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和自豪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陛下聖明！賀喜陛下！”

房玄齡和杜如晦帶頭，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聲音裡充滿了發自肺腑的崇敬。

“都起來吧。”

李世民抬了抬手，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從容。

他現在，就等著先生降下最後的恩賜——那足以保證“利國債券”萬無一失的防偽之法！

他相信，既然自己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先生一定不會吝嗇。

然而，他等了一炷香，等了兩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