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覺得,自己這番話簡直合理又貼心,完美解決了二人成婚的後顧之憂,楚硯之應該會臉色稍霽,明白她的心意,因此話音一落,便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楚硯之望著自己面前一張溢滿期冀之情的小臉,心情有些複雜難言。
哪個女子會在成婚之時,便同自己的夫君說,放心大膽地找別的女人去吧,我為你加油鼓勁。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鳶,挫敗卻又有些許釋然。
罷了,她這個年紀,恐怕只當這事兒同過家家一般,怎會懂成婚真正代表著什麼,她不做懷春少女,也少了他許多麻煩。
若是日後她也遇見了心儀的男子......
那便日後再說。
他打定了主意,不欲與秦鳶再辯,只道:“我已洗漱過了,驚雲會幫我安排就寢一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梳洗睡下吧,明日大早便要進宮謝恩奉茶的。”
秦鳶見他面色終於恢復如常,自覺他已懂了她的意思,便點頭應是,極快地在青兒的幫助下輕手輕腳卸去頭面淨了臉,躺上床榻之時,不由得輕輕撥出一口氣。
這才是好的成婚嘛,沒有鬧洞房、沒有吵鬧,安靜禮貌,各司其職,各取所需。
她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心中算了算明早起床的時辰,更是感謝今夜楚硯之如此快的便回了新房,替她省下不少睡覺時間。
秦鳶一夜好眠,三更天剛過,便被人喚了起來。
楚硯之已穿好親王朝服,坐在桌前。
“醒了?”他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秦鳶,指了指桌上的吃食,“看你興許喜歡甜口,府中廚子按著你的口味做的,時間還夠,洗漱完過來墊一口,今日在宮中要待上不少時間,吃不得什麼好的。”
秦鳶想起昨夜的事,更覺得楚硯之實在是個貼心的主公。
脾氣壞些怎麼了,該對人好的時候他也不含糊,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楚硯之莫名收穫到她滿是欣賞的眼神,暗暗在心中記下:她果然孩子口味,喜歡甜食。
二人各懷心思,安靜地吃完了早飯,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楚硯之身體有礙,皇帝特別下旨,他的車馬可以直接行到皇極殿外,秦鳶自覺應該投桃報李,在楚硯之下車坐定之後,便接過了推輪椅的差使。
一旁正準備上前的皇極殿掌事公公忙不迭去瞧楚硯之臉色:就連御前能近晉王身的人也沒幾個,這晉王妃可真是大膽莽撞。
楚硯之卻面色如常,點頭道:“走吧。”
掌事公公一愣,忙上前半步,帶路去了。
皇帝興許是覺得自個兒是二人的媒人,見著二人相攜進來,和顏悅色免了禮,受了茶,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
到了皇后跟前,秦鳶將將跪下,便聽一道威嚴女聲道:“你這孩子雖小,看起來卻不像個不知事的,如今本宮看你同三皇子這般好,本宮也是安心了。”
秦鳶心下頓然生異,卻聽皇后又道:
“這般拘謹做什麼,抬起頭本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