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秦修文一怔，忙換了笑臉，“你怎的不在我書房歇著？”
楚知南不答，反是問道：“秦鳶來了？”
“是，真是生來討債的。”秦修文看了一眼身後，壓低聲音道，“世子，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回書房去。”
楚知南不置可否嗯了一聲，兩人朝秦宅深處去了。
秦修文的書房設在南邊，正值午時，陽光亮堂堂灑進屋內，楚知南坐在暗處，秦修文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世子，秦鳶她......”秦修文正要訴苦，卻聽“叮”的一聲，楚知南手上茶盞落在几案上。
“秦鳶她，我是必然要的。”楚知南低聲道，話語中有些古怪的熾熱。
“因為林家？”秦修文試探問道。
“因為林家，因為太子需要用到林家。”楚知南雙唇微抿，眼中閃過幾絲玩味，“也因為她敢拒絕我。”
“秦大人，一隻鳥雀，若是溫順地伏在手中，只讓人偶爾想要撫弄。”
“可若是她要飛要撲騰，反而讓人想要捉住它，再折磨它，熬著它，看它再也飛不出你的手心。”楚知南手指輕輕撫過茶盞，動作輕柔，卻讓秦修文驀地打了個寒顫。
“當然芸芸不同，”許是見他面上有異，楚知南眉稍一挑，又換了光風霽月的樣子，“她是我的正妻，我自會尊她愛她，秦大人不必擔心。”
“世子的人品，老夫自然信得過的。”秦修文恭維道，心中卻有些翻騰，可某種強烈的慾望燃燒著，終究將其餘想法都燒成了灰。
靠上了懷王府，就是靠上了太子，待將來太子登基，他秦修文定然能青雲直上，握無雙權柄。
“這般說來，還有一事需得秦大人幫忙。”楚知南從懷中摸出個東西，放在秦修文面前，打斷了秦修文的幻想，“鳶兒要比武招親，我自是不願意看她嫁給那些來路不明的人的。”
“我已為她挑好了中意的人選，剩下的事，還要秦大人幫些小忙。”
秦修文看也不看桌上的東西，忙點頭應允了。
這邊廂兩人各懷鬼胎，那邊廂秦鳶老神在在。
她自然不知此時秦府中的不速之客，也懶得搭理梁如煙時不時窺探的目光，微闔了眼，有一搭沒一搭喝著手中的冷茶。
“鳶兒。”梁如煙的聲音打破一室寂靜，指了指廳中的幾個箱籠，“剩下的都在這了。”
她提心吊膽秦鳶要現場一一查驗，沒想到秦鳶只是點了點頭，擱下茶盞，叫了人將箱籠抬著，自顧自走了。
見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梁如煙又氣又怒，見了秦修文進門，忙迎上去，委屈道：“老爺，她真是......”
不待她繼續抱怨，秦修文便伸手將一個紙包遞到她面前，含笑道：“夫人不必生氣，等著為夫為你討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