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她想得根本不一樣,為什麼埃什大公還活著,甚至還和殺害了他私生子的兇手交談甚歡?
屋內所有人的眼神都於此刻匯聚在了她的身上,或疑惑,或幸災樂禍。
侍衛們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他們不知道伊莉雅為什麼突然闖進辛普勒家族的莊園,又為什麼說出那些話,但在他們這些剛剛見過埃什大公和伊森先生的人眼裡,這樣的行為就和譁眾取寵的小丑沒什麼區別。
塞德里克站出來,對失語的伊莉雅進行了補刀,“聖魔導士閣下懷疑你遭到了暗殺,而兇手就是這位白頭髮的女士。”
“這位是凜冬女士,在她的故鄉是一位相當優秀的女巫,我們正談論到她的故鄉。”
埃什大公話鋒一轉,目光也平添了幾分嚴厲,“伊莉雅,你這麼說一定是有什麼根據,對吧?”
“是齒輪城的船員,他指認了伊森!”
伊莉雅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伊森竟然還衝著她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所有人都震驚地注視著她,彷彿她才是這間屋子裡唯一的小丑。
明明她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她是帝國的聖魔導士,何時蒙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那正好,你們就待在這裡,我把證人叫來這裡!”
她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她倒要看看伊森在和船員當面對峙時會說些什麼,他一定會編造許多謊言,但她一定能看穿那些謊言的漏洞,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伊森的真面目。
她要盯著伊森,絕不放過他的一舉一動。
伊莉雅委託塞拉把證人請來,等待的時間對伊森來說一定是煎熬吧?
也許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目睹了他殺人的全過程,還從反抗軍的營地逃了出來。
然而事實看起來卻恰恰相反。
伊森欣然答應了伊莉雅要求對峙的請求,之後他便繼續若無其事地繼續了與埃什大公的交談,他們談論到故鄉,談論到了女巫的職介,那裡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學院,人們會把孩子送去學院學習魔法……
談話的氛圍很融洽,就連法比烏斯看起來都要比平時少了幾分戾氣,神態平和順眼了許多。
大約一刻鐘後,塞拉回來了,帶著那位出逃的船員。
只是她進門後就神色複雜,時不時地用古怪的眼神瞧上伊莉雅幾眼。
“來吧,埃什大公本人就在這裡,你可以說出他的罪行!”
伊莉雅眼神熾熱,回應她的卻是一瓢涼水。
“誰的罪行?”
船員一臉迷茫。
“伊森,還有凜冬小姐,你指認他們殺害了埃什大公的部下,還疑似殺害了福林男爵一家!”
“我沒有,你可別亂說啊!”
船員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連忙向埃什大公澄清,“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我只是帶來了一些反抗軍的訊息,他們大多數人在分散後都逃進了深山裡。”
“你、你說什麼?”
伊莉雅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她指著船員,“你在協會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伊莉雅……”
塞拉說道,“他根本不在協會里,帝國軍說他一整夜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底下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問過協會的魔導士,他們說你回去的時候看起來很累,應該是睡著了。”
哎?
咦?
伊莉雅後退半步,她的頭腦突然一片空白,周圍的眼神讓她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一定是伊莉雅小姐這些日子太過操勞,畢竟帝國最近不太平。”
唯一一個站出來為她說話的,反倒是被她指控為殺人兇手的伊森,“不可否認,她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也要勞逸結合,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伊莉雅與伊森對視許久,面對無可辯駁的事實,她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難道……
真的是她搞錯了?
“不過,還是祝願伊莉雅小姐你能早日抓住真正的兇手。”
預想中的決戰就以這樣離奇的方式結束了,走出辛普勒家族的路上,塞德里克的眼神寫滿了不耐煩。
事實似乎又一次證明了伊莉雅是一個被周圍的人捧壞了的大小姐,如果下一次她再在大半夜敲響自己家的房門,等待他的將會是閉門羹。
“幸好伊森先生沒有計較你的指控啊。”
離開前,塞德里克瞥了伊莉雅一眼,“不然場面一定會很難看。”
……
帶所有人都離開後,會客廳融洽的談話也告一段落了。
“時候不早了。”
凜冬開口說道,她的食指輕輕動了幾下,那懸吊在埃什大公與法比烏斯身上的絲線便開始了移動。
它們控制著他們的行為,還有他們的表情。
埃什大公臉上洋溢著微笑,就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令人滿意的談話,只有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法比烏斯。
那是他的孩子,辛普勒家族唯一的繼承者。
法比烏斯目不斜視,臉上浮現著彷彿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笑容。
“真遺憾,看來是錯過了求救的機會。”
隨著凜冬指尖的輕點,埃什大公與法比烏斯行動了起來。
“該熄燈了。”
她提醒埃什大公,大公走出了會客廳,當著所有侍衛們的面。
人們都知道辛普勒家族來了兩位貴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