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我又沒有說是和你去看。”
“嗯?”月野弦笑著偏過頭來,緊逼少女的視線,“不是和我還想是和誰?”
有些東西的確很幼稚,比如男女交往之間,總是喜歡說一些奇怪的話來讓對方吃醋生氣。也不是沒事找事,只是透過這樣的幼稚行為來看到對方對自己的在乎,似乎這樣才能時刻證明喜歡和愛意的存在。
朝霧凜也知道這樣是幼稚的,但是怎麼說呢,沉浸在裡頭的人,總是當局者迷。
她輕哼一聲,“不知道啊,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嘛.”
這麼說著,餘光卻是看向月野弦那張眯起來的笑臉,莫名有些享受。
真是幼稚的低階趣味.但是好像真挺好玩的。
然後自己的脖子就被掐住了。
當然沒有很用力,但是這種手法莫名讓人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主人抓住了命運後頸的哈基米。
她當然不想承認這樣的感覺有莫名讓人馴服的魔力,尤其是在這個少年的手中,就好像無形之中有著讓自己臣服乖巧的衝動。
“鬆手.”
試圖惡狠狠的像平常一樣,拿出大小姐的氣勢。
但是臉頰的紅潤和聲音的‘虛弱’完全出賣了自己的心虛。
理所當然的讓少年有了得寸進尺的底氣。
湊近少女的耳朵,那晶瑩剔透,又滿是紅潤的區域。
“說,除了我,還想和誰去?”
“就不說”
連語氣都不自覺的變得撒嬌起來,就像是她以前最覺得噁心的戀愛腦的女生那樣,但是現在這樣彷彿相當自然,一點障礙都沒有。
“說不說?”
兩人越湊越近。
身體都彷彿自然的糾纏在一起。
熱戀男女之間最幼稚的行為就是這樣,明明很簡單的事情,但是都可以發展成為親密行為的理由和鋪墊。
並不是因為存在的問題多麼值得討論,只是藉著這個機會坦然的接觸對方的身軀,互相交換彼此的荷爾蒙。
這種簡單又粗暴的本能可以讓最深刻的哲學家都喪失理智。
“比如.風間同學什麼的”
很不想認輸,但是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了這樣軟弱的話。
但是她更沒有想到自己說出來之後,月野弦突然就鬆開了她,一下子曖昧的包圍全都消失。
涼爽的空氣填充兩人之間的縫隙。
“這樣啊,那我不介意。”
看著少年突然清爽的笑容,朝霧凜只覺得牙癢癢。
這個混蛋
最糟糕的是自己,這種莫名的悵然若失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現在發展到已經可以接受對方任何理由和自己親密的程度了?
甚至還有些渴望?
都怪這個混蛋。
氣不過的朝霧凜立馬對他小腿就是一腳,這一次月野弦沒有躲避,哪怕完全有著躲避的空間。
當然,大小姐其實也沒有多麼用力,所以也不需要多麼心疼這個皮糙肉厚的混蛋。
看著他嬉皮笑臉的甚至覺得還不解氣。
“還笑!”
“不覺得很開心嘛?”
“開心在哪兒?”
“總覺得離開昭日那個城市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就像是離開了牢籠一樣,獲得了短暫的自由。”
少年輕鬆的走在安靜的街道上,他自然的就像是能和這個黑夜融為一體。
朝霧凜不屑的輕哼一聲,“如果昭日都算是牢籠的話,整個世界都是牢籠。所謂的自由也只是一種錯覺,沒人能從這樣的牢籠裡真正離開。”
“無所謂啊。如果這樣巨大的牢籠裡,能自由的和朝霧小姐相愛就已經是夢寐以求的自由了。明明鳥兒飛的再高也無法突破天空的極限,卻也被人們視作自由的象徵。那我也能知足的覺得哪怕無法脫離這個世界規則的束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
他的話,幼稚的像一個沒有從象牙塔裡離開的孩子。
可是這話語裡的希望和美好彷彿能呼之欲出。
“老是說這種話幼稚不幼稚?”
她口是心非的說。
月野弦卻不在乎,他看著不遠處攜手漫步的一對老人。
“你知道人越是老化,就連大腦也會退化,越來越像個孩子吧?”
“當然知道。”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還不是因為機能的老化?”
“我聽說過一種有趣的說法。”
“什麼?”
“因為上天想要人們越是接近死亡的時候越是幸福,所以才會讓老去的人越來越幼稚,就像是最開始的嬰孩一樣。能夠幸福的話,幼稚一些也沒有關係對吧?”
他握住自己的手。
朝霧凜忍不住回頭。
她錯愕的眼神一閃而逝,然後微微張開的嘴唇上揚了嘴角的弧度。
“我就算老去也不會變得幼稚的。”
“為什麼?”
“因為我要清楚的記得你,狠狠的欺負你,直到我們一起死去的那一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