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第一奸臣,老朱求我別死

第66章 私通海外!

蘇州城的雨下了整整三天。

粉牆黛瓦被雨水沖刷得發白,石板路縫隙裡泛著青苔的溼氣。往日裡絲竹亂耳、軟語溫存的秦淮河畔,如今冷清得像座死城。

幾艘畫舫孤零零地泊在岸邊,船頭的燈籠破了,也沒人換。

柳如茵坐在“聽雨軒”的二樓雅座。這地方以前是錢謙益最愛來的茶樓,現在成了暗刺營在蘇州的臨時據點。

窗戶半開,溼冷的風捲著雨絲撲進來,打溼了桌上那堆厚厚的卷宗。

“沒用的。”

柳如茵把手裡的一份供詞扔進炭盆。

火苗舔舐著紙張,瞬間捲起黑灰。

“查了三天,抓了二十幾個掌櫃,賬本翻爛了,全是乾淨的。”她聲音有些啞,透著股疲憊的冷意,“錢家的絲綢,趙家的瓷器,賬面上看,確實都在庫房裡堆著發黴。他們寧可賠錢,也要跟九千歲耗到底。”

站在她對面的暗刺營百戶叫王七,是個原本在南京街頭耍把式的混混,被柳如茵提拔上來,因為這人鼻子靈,能聞出銀子的腥味。

王七苦著臉,抓了抓頭上的亂髮:“指揮使,這幫讀書人太賊了。咱們的人想混進他們府裡,連門房那關都過不去。那錢謙益家裡光是看家護院的武師就有三百號人,咱們這點人手,硬來肯定不行。”

“硬來?”柳如茵冷笑,“那是下策。九千歲要的是把他們的皮扒下來,不是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砍了腦袋,錢還在地窖裡,沒用。”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

街對面就是蘇州織造局的大門。往日裡車水馬龍的地方,現在貼著兩張巨大的封條,幾個衙役縮在簷下打瞌睡。

“我不信他們真能把貨爛在手裡。”

柳如茵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幾百萬兩銀子的貨,若是真不賣,這幫士紳早就急得跳腳了。可你看看現在,他們還在園子裡聽曲、賞雨,這說明什麼?”

王七愣了一下:“說明……他們不差錢?”

“說明他們的貨,根本沒在庫房裡。”

柳如茵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如刀。

“去查船。不是運河上的船,是出海的船!”

王七一拍大腿:“您是說……走私?可海禁都多少年了,片板不得下海,沿海那幾個衛所查得嚴著呢!”

“衛所?”柳如茵嗤笑一聲,從袖口裡摸出一塊剛從炭盆裡撿出來的殘片,上面隱約能看到“泉州”兩個字,“衛所的官也是官,是官就愛銀子。這江南計程車紳既然能把手伸到京城的朝堂上,難道就伸不到幾個窮得叮噹響的衛所裡?”

“備馬。去太倉港。”

……

太倉,劉家港。

夜色濃重,海風帶著腥鹹的味道,呼嘯著灌進衣領。

這裡是大明朝廷明令禁止的“禁地”,但此刻,碼頭上卻燈火通明。無數赤著上身的腳伕扛著沉重的木箱,在跳板上穿梭。

一艘艘吃水極深的尖底海船停泊在港灣裡,桅杆林立,像是一片枯死的森林。

柳如茵趴在遠處的礁石後面,手裡的千里鏡死死盯著碼頭中央。

那裡站著幾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青色直裰,留著山羊鬍,正是錢家的大管家。他對面是個面板黝黑、滿臉橫肉的漢子,腰間別著兩把短銃,脖子上掛著一串鯊魚牙。

“那是誰?”柳如茵問。

王七趴在她旁邊,牙齒打顫:“那是……那是浪裡白條張麻子。這一帶最有名的蛇頭,專門幹殺人越貨的買賣。”

“蛇頭?”柳如茵放下千里鏡,“一個蛇頭,能吃下錢家幾十萬匹絲綢?”

她指著遠處海面上那幾艘巨大的福船。那船身比大明水師的戰艦還要大上一圈,船舷兩側黑洞洞的炮口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那是紅毛番的夾板船!不,不對,那是仿造的!”王七驚撥出聲,“這火力,能把太倉衛所轟平了!”

“這才是他們的底牌!”

柳如茵頓時明白了。

全明白了!

什麼罷市,什麼抗稅,都是演給朝廷看的障眼法!

這幫江南士紳,早就把運河這條路給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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