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心臟狠狠一絞。
裡面的鈴聲消失,而她的手機還在撥打中,季硯深明顯是摁了靜音。
時微結束通話,再次撥他的號,包廂內不再有鈴聲,季硯深也遲遲沒接她的電話。
她再次要撥他號的時候,包廂的門從裡面開啟,蘇暖暖耳邊貼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明天下午我沒有時間誒……嗯,先這樣咯,拜拜。”
時微一愣,難道剛剛的手機鈴聲是她的?
下一秒熟悉的桃子味女香混合著男人身上的菸酒氣直往她腦門裡鑽。
“時老師,是你啊!”
女孩眼波盈盈,雙唇紅腫,一副剛被男人疼愛過的樣子,說話間,拉著LV老花披肩,遮掩胸口處的新鮮吻痕。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向時微詮釋著“欲蓋彌彰”四個字。
時微心平氣和,“我過來跟你打個招呼,順便有點事,方便進去嗎?”
蘇暖暖眼皮眨了眨,明顯心虛的樣子,“方、方便!請進!”
時微剛進包廂,清冷眼眸掃了一圈豪華包廂。
不見任何男人。
只有包廂衛生間磨砂玻璃門隱約映出模糊的高大身影。
她倒是忘了,這個包廂自帶衛生間。
“沒打擾到你和你男朋友吧?”她看向蘇暖暖。
餘光瞥見茶几上,一隻男士腕錶。
百達翡麗限量版,季硯深有同款,他今天也正好戴著。
蘇暖暖搖著頭,拿抱枕遮住猩紅沙發上,一隻明顯被暴力撕開的銀色紙盒。
“沒打擾。”說話間,眼神明顯勾著一絲得意與挑釁。
時微注意到盒子上“岡本001”的字眼。
蘇暖暖彷彿在用行動告訴她,衛生間裡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季硯深。
也是第三者想上位的慣用手段。
時微掃了眼衛生間,揚聲笑問:“還不方便把你男朋友介紹給我嗎?聽說就是我先生圈裡的。”
話音還沒落,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時微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面上還保持得體微笑。
蘇暖暖怯怯地瞥了眼衛生間方向,又看向她,手指絞了絞圍巾,一副不敢引薦的樣子,“時老師,還是以後的吧。”
時微怎會看不出,她又是在暗示自己。
她強忍著衝進衛生間,抓個現行的衝動。
那不是她時微的做派。
她坐下,將包放在茶几上,遮住手錶,同時從包裡取出一張單據,遞向蘇暖暖,“你還我錢的收據。”
前天,蘇暖暖給她轉了80萬。
蘇暖暖居高臨下,俯視她,從她手裡緩緩接過,唇角上翹,“時老師,我們有必要計較得這麼清楚嘛,你是我恩師,我還怕你訛我嗎?”
時微審視著,眼前絕色、性感,一身名牌,尤物一般的女孩。
腦海都是那個身穿二手芭蕾舞服,足尖鞋打著補丁,在滾燙堅硬的水泥地跳揮鞭轉,努力又樸實的小姑娘。
“恩師……”她喉嚨滑過這兩個字,咬肌抽動,諷刺一笑。
時微悄悄拿起手錶,起了身,走向門口。
蘇暖暖睨著她一跛一跛的腳,撇了下嘴角,“時老師,這裡過道暗黑,你腳下注意著點兒,小心絆到。”
聽起來像是一副“關愛”殘疾人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