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讓時微活在完美的幻象中,不受一點傷害。
霍祁皺眉,眼神複雜,沒搭話。
*
時微以前在京城上的大學,這裡還有她的恩師,國家級芭蕾舞演員,杜婉冬。
現任國家芭蕾舞團技術指導。
當年,時微媽媽自殺,爸爸出國丟下她和弟弟,是杜婉冬捨不得她的芭蕾天賦,資助她繼續跳舞,精心栽培她。
時微當杜婉冬是親人。
早上九點半,時微在司機的陪同下,乘坐一輛賓利抵達位於西城區的一棟氣派的徽派宅院門口。
門口的停車位停著幾輛京城牌照的豪車。
這是顧家在京城的宅邸。
顧家是名副其實的權貴。
杜婉冬是顧家三房太太。
時微剛下車,就見幾個西裝革履,精英模樣的男子拎著公文包從宅門裡走出。
為首的男人,一身英倫風定製西裝,肩頭披著黑大衣,身形高大挺拔,鶴立雞群。
是顧南淮。
他也是杜婉冬的侄子。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她,朝這邊看來,四目相接,時微面帶微笑。
顧南淮轉身讓智囊團幾人先到商務車上等他,而後,邁著長腿走向時微。
到了跟前,他高大身影在她跟前投下暗影,身上沾著烏木沉香氣,小眾高階。
“來看杜老師?”他語氣淡淡。
時微,“嗯。”
顧南淮點點頭,送她進門。
這時,杜婉冬一襲靛藍旗袍,披著圍巾從小院內出來。
看見時微一跛一跛的樣子,頓時紅了眼,喉嚨哽住。
三個多月前,她剛知道時微殘了一隻腳後,近乎崩潰。
時微是她最為得意的門生,舞臺上最驚豔的“白天鵝”,她今年才26歲,以她的資質與毅力,到40歲退役都不成問題。
當時,杜婉冬在病房裡握著時微的手,心疼又氣惱,“微微你糊塗!”
時微抹了抹眼淚,笑著說:“老師,我就算提前知道會殘疾,也會冒雨去找他的,他是我愛人嘛。”
為了季硯深,傷了一隻腳,她從沒後悔過。
雨後初霽,空氣裡一股落花的清幽香氣,師徒倆在一株玉蘭花樹下擁抱。
鬆開後,杜婉冬抹了抹眼淚。
顧南淮抬腕看了眼手錶,“時微,杜老師,你們先聊,我還有個會。”
時微,“師哥,你忙。”
杜婉冬也頷首。
顧南淮高大的身影朝著門口走去。
時微挽著杜婉冬走向主宅。
“季硯深呢?”
時微,“他來京城是出差,今天有個商務談判,下午才能過來拜訪您。”
杜婉冬“能看見你便好,那小子,隨便。”
語氣裡略帶著點兒嫌棄。
一年前,時微是要進國家芭蕾舞團的,但季硯深想娶她,他求杜婉冬很久,就差下跪了,她才同意時微留在江城。
在杜婉冬眼裡,總歸是季硯深“搶”走了她的愛徒。
還連累她受傷。
時微挽著杜婉冬,兩人朝主宅走去。
“微微,你這腳傷沒再復健治療?我去301總院老專家那給你打聽過,說是,不能保證還能登臺跳舞,正常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時微輕輕搖頭,“季硯深給我找過世界各地的骨科專家會診過,都說沒希望。”
頂級專家說的話是有權威性的,她也慢慢接受了殘疾的事實。
杜婉冬蹙眉,語氣疑惑,“怎麼會?301的老專家看過你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