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暖緩緩睜大了淚眸。
“這件事,不怪你。”季硯深抬起左手,右手整理襯衫袖口,時微送他的袖釦,邊漫不經心道:“每次都喝乾整碗的湯,我該表揚你。”
聞言,蘇暖暖先是愣了愣,而後,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棍,被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單。
腦海都是每晚,他親自為她煲湯的畫面。
那一碗碗湯裡……是下了藥了……
所以……她才會先兆性流產……
蘇暖暖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無聲地望著優雅高貴的男人,“為、為什麼?你、你不是需要這個孩子的嗎?!”
其實,她是見識過他的狠辣暴戾的。
但,虎毒不食子的,不是嗎?
季硯深冷笑,“且不說會不會遺傳你家軟骨病的劣質基因,一個玩物,妄想給我生孩子?”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嗓音冰冷,“知道我最痛恨什麼?”
蘇暖暖之前一直以為季硯深對她是口嫌體直,嘴上不准她鬧到時微那,歡愛的時候,卻要多瘋有多瘋。
她以為,他心裡是有她的。
懷孕後,她更是以為自己會母憑子貴,卻不想,他明明需要這個孩子,卻親手扼殺它!
她哪裡知道,他痛恨什麼。
男人眼神剜著她,一字一頓,“第、三、者。”
蘇暖暖錯愕。
痛恨第三者,他還出軌她?
季硯深凝著病床上的女人,蒼白、羸弱,一頭波浪捲髮披散開,腦海閃過幼年時的畫面,唇角揚起愉悅的弧度。
“第三者懷的孩子,更不配來到這個世上。”男人指腹摩挲無名指上的婚戒。
蘇暖暖一震,他的意思,只有時微那個跛子才有資格給他生孩子!
可她根本生不出!
這一句,蘇暖暖沒敢說出來,怕季硯深直接弄死她。
他還愛著那個跛子。
怕時跛子發現他出軌,寧願弄死她的孩子。
蘇暖暖死死抓緊床單。
季硯深沒再給蘇暖暖一個眼神,大步出了病房。
只剩蘇暖暖,怯生生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後脊一陣一陣地發寒。
小腹隱隱作痛,她知道,這個孩子真留不住了……
可她不甘心!
蘇暖暖拉過被子,號啕大哭起來。
幻影內,季硯深點了支菸。
副駕的周奕,轉過身,眉頭緊鎖,“季總,蘇暖暖沒了孩子,會不會跟您魚死網破,拿出實錘鬧到夫人那邊?”
“不知她手裡掌握多少證據。”
季硯深緩緩吐出一口菸圈,眼神勾著輕蔑,“一個個的,不自量力,跟我鬥。”
“貓逗老鼠的遊戲,我也煩了,蘇暖暖交給你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