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裡赤裸的欲色也撞進時微眼裡,童年的陰影一幕幕地席捲而來,“不要!”
她推拒他胸膛,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臉色煞白如紙。
季硯深一震,眼裡滑過一抹無奈,人也冷靜下來。
他鬆開她,放柔嗓音,安撫著她,“乖,對不起,我剛剛一時衝動了。”
時微也冷靜下來,看著滿眼愧疚的他,鼻尖發酸,紅了雙眼。
剛剛他要吻她的時候,她腦海都是小時候爸爸赤身裸體和小三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噁心又恐怖。
時微顫聲道:“對不起。”
過去半年的心理治療,看來還是沒用。
季硯深勾唇,滿眼包容與疼惜,指漸輕輕撩開她頰邊碎髮,“說什麼傻話呢。”
“不準內疚,我可以繼續等。”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又道。
時微滿心感動,主動張開雙臂,想要抱他。
這時,手機鈴聲響。
季硯深從浴袍口袋掏出手機,在看到螢幕的瞬間,下意識擋了一下。
時微瞥見螢幕黑漆漆的。
是貼了防窺屏……
她微微一怔。
季硯深看向她,“老婆,我回個電話。”又補充一句,“顧南淮,公事。”
顧南淮,三個字在時微心頭一滑。
季硯深出去了。
房間內,只剩她一個人。
時微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顧師哥”。
顧南淮是她恩師杜婉冬的侄子,也是她大學師哥,出身顯赫,光風霽月。
顧家是真正的“法律名門”,往上數三代皆在司法界、法學界舉足輕重。
顧南淮是顧家三代裡唯一沒有從政的,商界首屈一指的大律師,專精於複雜商事訴訟與國際仲裁。
近期,季家老太爺三顧茅廬才請到他的團隊幫助季氏處理幾起跨國商務官司。
時微記得,當年他出國留學,跟她連個告別都沒有。
這麼多年不聯絡,估計也早就不記得她了。
這個號碼應該早就成了空號。
她並不抱希望地摁下撥號鍵。
她想確定,季硯深是否真的在聯絡他。
結果,對方秒接。
時微愣住。
聽筒裡清晰地傳來古典巴赫音樂,舒緩、悠揚。
“時微?”緊接著,低沉慵懶的男低音,帶有粗顆粒感,彷彿砂紙打磨過桌面,剮蹭耳膜。
時微指尖捏緊了手機,一時忘了回應。
電話那頭,很有格調的書房內,紅木書架擺滿法學典籍,書桌上的天平擺件泛著凌冽金屬光澤。
顧南淮靠在座椅裡,耳邊都是她輕淺的呼吸。
男人長指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性感凸起的喉結微微顫動,“怎麼不說話?”
時微才緩過神來。
她沒想到,這通電話能打通,那頭也真是顧南淮。
轉瞬想起什麼,她挪著步子走出臥室,到了季硯深臥室門口,裡面隱隱傳來男人的悶哼與粗喘。
頃刻間,整個人釘在原地。
她緊緊捏著手機,泛白指節幾乎要從薄薄的皮肉裡掙出。
那頭,顧南淮坐直身子,“時微,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