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這才想起回他,“對不起,我……打錯了。”
音落,她結束通話電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緊閉的門扉。
心一點一點地下沉。
季硯深用六年的深情,焐熱她的心。
卻在她對他正熾烈的時候,有新歡了,是麼?
還是她的學生?
正在這時,房門開啟,季硯深從裡面走出。
見到她,他明顯一怔。
時微目光緩緩掠過他胸口、脖頸處的還未完全褪去的紅潮,“你在房間裡做什麼?”
季硯深眸色一暗,喉結滑動,“你剛剛聽到什麼了?”
四目相接,空氣安靜。
時微沉默著,就靜靜地看著他。
季硯深雙手扣著她肩頭,唇角牽起狀似無奈的笑,“老婆,你把我的火點著,我剛剛自己滅個火。”
是她點著的,還是蘇暖暖?
時微不信。
“我餓了,下樓吃飯吧。”她語氣淡淡,轉身就走。
她向來談性色變,季硯深沒多想,讓她先下樓,自己換套家居服再下去陪她。
他這換套衣服,半小時都沒見下樓。
時微心不在焉地倒水。
手背突然灼痛。
只聽梅姐驚慌大叫:“太太!”
時微這才發現水杯早滿了,溢位的熱水正淋著手背。
她立刻走去廚房,開啟冷水,不停淋著手背。
季硯深聽見梅姐的叫喊,匆匆下樓來,“太太怎麼了?!”
梅姐本就嚇得不輕,垂下頭,戰戰兢兢道:“太太剛剛倒水,不小心燙著了手!”
先生修養是極好的,平時待她們這些下人都溫和有禮,可一旦關乎太太的安危,就像是被觸了逆鱗!
季硯深雙唇緊抿,臉色陰沉得駭人,“你可以走人了!”
梅姐狠狠一慌。
時微從廚房出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兒,“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梅姐。”
“沒事了。”
季硯深上前,捉起她手腕,檢視手背,眉頭緊鎖,溫沉的嗓音略帶著點兒指責,“紅了一片,怎麼沒事?”
時微輕輕掙開他,“衝了很久冷水,已經不疼了。”
她一貫這樣,不矯情,不會撒嬌,很能隱忍。
但此刻,季硯深明顯感覺到她情緒低落,而且,時微自從幼年遭遇家變後,幾乎是個孤兒,獨立自主,很會照顧自己,怎會燙著自己?
為她塗抹燙傷藥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問:“老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時微擰眉,他是心虛了?
“我剛剛刷影片聽到一篇小說,倒水的時候,聽入迷了。”
季硯深一副不信的樣子,“我們志趣高雅的時老師,也會聽什麼狗血小說?”
“什麼情節,說來聽聽。”他好整以暇地睨著她。
時微注視著他,“講的是男主如願以償娶了追求多年的白月光,卻跟白月光妻子的學生出軌了。”
話音剛落,只見他似乎捏緊了藥膏管,一大截棕褐色膏體流了出來,他連抽幾張面紙,快速擦去。
慌亂的樣子,盡收她眼底。
心臟一扯,她淡淡地問:“季先生,你慌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