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手裡的筆敲著桌子,神情嚴肅,“蘇暖暖,你想清楚了,本來你只是撒謊、造謠,你現在是要誣陷,本月你已經被拘留過七天了。”
“對於再次犯罪的量刑,累犯等情況會被視為加重情節,可不是拘留這麼簡單了,起碼一年以上!”
蘇暖暖小臉一白,指尖扣緊桌子。
她沒證據證明,是季硯深指使她這麼幹的,那宋城更不會出賣他!
這也在都是季硯深算計好的!
嚴絲合縫。
民警見她垂下頭,敲了敲桌子,“老實了嗎?”
蘇暖暖不甘心地捏緊雙手。
她沒權沒勢,沒背景,就連告宋城迷姦她的能力都沒有。
被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正在這時,問詢室門口傳來騷動。
民警看見來人,連忙起身迎接,“顧律!”
顧南淮同他們點頭招呼,目光落向蘇暖暖,“我是她的委託律師,過來保她。”
蘇暖暖認出顧南淮。
時微大學時的師哥。
她對他印象最深的是,時微和季硯深大婚那天晚上,他坐在別墅斜對面的車裡,從暮色四合一直到深夜她這個伴娘離開,他都還沒走。
他現在說,是來保她的。
一定是懷疑季硯深真出軌,幫時微的。
“是,他是我的律師!”蘇暖暖見機行事。
辦案民警表情微妙,“顧律,這個蘇暖暖涉嫌造謠,故意刺激季總夫人,我們還在給她做筆錄。”
顧南淮頷首,“那你們繼續,按照流程,做完筆錄,我可以帶走她。”
民警遲疑著點點頭。
一刻鐘後,蘇暖暖上了顧南淮的車。
……
醫院,病房。
時微一覺醒來,病房裡亮著燈,透過窗簾,隱約可見,已是晚上。
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望著蒼白的天花板,腦海都是自己歇斯底里,瘋子一般掌摑季硯深的畫面。
面目猙獰。
時微眼角緩緩流下清淚。
她終究活成了自己最不願成為的樣子。
還被全網圍觀。
太不體面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微翻身下床,忍著眩暈感,走出病房。
門外兩名黑西裝保鏢,“夫人,您是要出去?”
時微語氣淡淡,“我回老師家。”
保鏢畢恭畢敬,“夫人,您還不能出院,季總正在開公關釋出會,會很快回來陪您。”
時微沒力氣說話,執意走開。
保鏢連忙跟上,“夫人,我們送您去季總下榻的酒店?”
時微搖頭,沒說話。
剛進醫院電梯,就撞見牆壁上媒體影片播放器裡,季硯深那張英俊的臉。
“我夫人曾為救我,傷了一隻腳,眾所周知,她是一名舞者,這足以證明,她非常愛我,也正因為太過在乎我,才被小人迷惑,誤會我,發生了之前的一幕。”
“目前,造謠者已經在接受調查,在此,我懇請大家,不要網路爭論我夫人,謝謝!”
男人一身黑白禁慾西裝,斯文儒雅,對著鏡頭為她正名。
時微眼眶溼熱。
“夫人,這件事調查清楚了,蘇暖暖和宋城的確在一起了,警方那邊有他們的親密照,宋城少爺說,他不知道蘇暖暖的目的,只以為,蘇暖暖是跟他玩情趣。”保鏢對她說道。
時微,“我知道了。”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該慶幸目睹的男人不是季硯深,還是想以後稀裡糊塗地活下去,不要再疑神疑鬼。
她坐著保鏢的車,回了國家芭蕾舞團家屬院。
杜婉冬剛煲好雞湯,正準備裝保溫盒裡,去醫院看她,卻不想,時微回來了。
她上前,張開手臂抱住她。
杜婉冬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微微,過去的早過去了。你要相信季硯深,他不會傷害你的,他不是你那個混賬爸爸。”杜婉冬繼續安撫,安慰她,“你也不是你媽媽。”
時微哽咽著“嗯”了一聲。
這時,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院子裡亮起了燈光。
……
時微和杜婉冬沒想到,顧南淮竟然帶著蘇暖暖來了這。
看見蘇暖暖,時微條件反射一般,神經繃緊,心臟開始發慌。
“南淮,你怎麼把她給帶來了!”杜婉冬口氣不善。
顧南淮喉結滑動,“杜老師,她跟時微有話說。”
杜婉冬皺得更緊,“什麼話,別又是造謠,微微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帶她走!”
蘇暖暖緊盯著時微,想著季硯深為了她,傷害自己的種種,心裡的不甘更甚。
女人穿著米白寬鬆棉麻T,搭配深咖半身長裙,烏髮綁成低馬尾,一張臉清冷素白,氣質寡淡,性冷淡不說,還是跛了一隻腳。
明明哪哪都不如她。
她卻要活在“小時微”的光環下。
她也最反感舞團那些領導叫她“小時微”,彷彿她蘇暖暖沾了時微的光!
蘇暖暖目光落在時微的右腳踝,嘴角勾著冷笑,“時微,你那晚冒著大雨,帶人去山裡找失聯的季硯深,摔下山坡,傷了腳。你知道,他那晚其實在幹嘛嗎?”
時微瞳孔一震。
杜婉冬也愣住。
蘇暖暖雙臂抱胸,眼神充滿諷刺與挖苦,“那晚,他在山腳下的梵音民宿,跟我顛鸞倒鳳、翻雲覆雨呢!”
“你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