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季硯深,很難不讓周奕這個初出茅廬的金融系碩士畢業的高材生,欽佩、崇拜!
周奕回神,笑道:“季總,現在可以給夫人訂玫瑰了?”
當眾宣誓,妻子只有她一個,為她放棄翻身的機會,夫人這次不回頭才怪!
季硯深眼皮一撩,睨著他,臉上依舊寫著“愚蠢”二字。
周奕:“……”
季硯深緩緩吐出菸圈,語氣淡淡,“獵手鬆開利爪放走獵物,是要獵物乖乖爬回來。”
周奕呼吸一窒。
他要讓時微因愧疚主動迴歸,而非強行征服。
妥妥地拿捏住了道德感高、責任感強的時微!
季硯深又交代一句:“訂張機票,我去山裡閉關兩天。”
周奕點頭,“對了,周小姐還想約您吃飯來著。”
季硯深仰靠在椅背裡,闔著眼皮,“打發她回京城去。”
周奕,“是。”
……
季硯深的高調宣誓,一度讓時微成為全網豔羨的幸福女人。
六年熱烈追求,為她差點喪命。如今,時微跛了一隻腳,事業隕落,還被爆出看心理科,容顏憔悴的照片,季硯深還能對她不離不棄,網友感慨:真愛!
尤其今天,他明明可以不澄清緋聞,卻寧願一無所有也這麼做,給予時微這個原配安全感,屬實是純愛戰士!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真出軌!
別墅裡,時微撥季硯深的電話,提示關機,又打給周奕。
周奕,“夫人,季總情緒低落,要閉關兩天,此刻,應該在飛往臺城的航班上。”
時微捏緊了手機,“周奕,他真不打算爭取季氏了嗎?”
周奕嘆了一口氣,“這我不清楚,我揣測,季總可能覺得沒意義吧。”
時微心下一沉。
忽地想起新婚夜,他輕輕擁著她在陽臺曬月光,男人喝了酒,在她耳邊絮叨,“老婆,遇見你的時候,正是我人生低谷,你在舞臺上,像是一束光……”
“我那時想,勢必要將姑娘追到手,給她最好的生活,讓她無憂無慮,活在我的羽翼下。”
為她,他努力豐滿羽翼,於26歲接手季氏。
如今,沒了她,他連季氏也一併放棄了。
“夫人,季總上次後背的傷口一直沒痊癒,每天都在低燒,剛老宅打電話來,說老太太也氣住院了,季總還不知道,我先去醫院看看,安排安排。”
聽著周奕的話,時微回神。
婆婆應該是真氣病了!
季硯深是她在季家揚眉吐氣的唯一靠山,如今,他離了職,她不急才怪。
時微去了醫院,在病房門口,看見季棠陪在床畔,她沒進去。
和季棠聊了幾句,問清楚沒什麼大礙後,她沒進病房,免得再刺激到她。
稍後,時微訂了飛往臺城的機票。
航班是在第二天上午九點,時微一早趕去機場,直飛臺城,又坐了四個小時的車,終於抵達山區。
她上次來這邊,是四個月前,腳受傷那次。
季硯深在這裡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宋風合院,那時,他們過來這邊度假。
山裡空氣清新,遠離喧囂。
半山腰,林蔭掩映著一棟白牆灰瓦宅邸,門頭鎏金大字寫著:微園。
時微叩響門板上的銅鎏蓮紋門環。
隔了一會兒,大門從裡面開啟,門縫裡滲出松木沉香,管家海叔探出身,看見她,明顯一愣,轉瞬欣喜招呼,“時微來了!”
時微點頭,“海叔。”
海叔接過她的行李箱,“快進來。”
時微踏進門檻,剛進院子,便看見一道頎長挺拔身影。
男人白襯衫,牛仔褲,站在一牆的爬藤白玫瑰花下,雙手戴著手套,握著園藝剪刀正在修剪多餘的枝蔓。
他嘴角叼著煙,動作熟練利落,一副居家男人範兒。
“山裡露重,氣溫低,他夜裡咳了半宿。”海叔低聲地說。
時微點點頭,朝他走去。
空氣裡都是玫瑰的芬芳,小徑兩旁盛開著黃白相間的一年蓬野花,地磚縫隙裡匍匐著一片片藍色阿拉伯婆婆納。
“季硯深。”到了他身後,她輕聲喊。
男人置若罔聞,繼續修剪。
腳邊一堆枝條,還有零星的殘花。
時微擰眉,又走近幾步,“季硯深。”
季硯深摘下嘴角香菸,轉身,語氣淡淡,“什麼事?”
很冷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