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
許敬宗深吸了一口氣,向著李世民行禮。
一滴冷汗從他額頭落下,他也無暇顧及。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將手中的口供說出,那大唐將會再一次迎來腥風血雨。
“此乃民部小吏林三海招供,兩個月前民部主事錢槐多報一千張神臂弩與工部製造,隨後這些神臂弩並未送往會州。”
他只覺得膽戰心驚。
這可不是簡單的貪墨。
若是隻為求財,只要錢或者做假賬即可,為何要拿走神臂弩。
還是一千隻。
身在百騎,許敬宗很清楚神臂弩的威力有多大。
更恐怖的是,那一千張神臂弩如何下落不明。
“啪!”
只見一隻茶盞重重的砸在地上,滿臉寒意的李世民,緊握著雙拳。
只聽他冷聲問道:“錢槐呢?”
“微臣帶人去民部之時,他已經不在了,微臣疏忽,還請陛下責罰!”
許敬宗連忙告罪。
此事算是他辦事不利。
但李世民現在沒有心思處理這點小事。
“八百里加急,傳信尉遲恭、程知節,火速帶起麾下兵馬回長安,高月你親自去翼國公府,傳朕口諭,即日起由他掌管長安四門。”
李世民此刻滿腔的怒火,他已經成為皇帝了。
竟然還有人賊心不死!“許敬宗,立刻讓人去追回溫禾,朕要見那豎子,另外朕要知道那一千神臂弩究竟去了何處!”
“諾!”
許敬宗不敢猶豫,連忙躬身退下。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如此膽略!”
……
許敬宗出了立政殿,一刻也不敢停歇,先是叫張文嘯立刻出城去叫回溫禾,他急急忙忙的又去百騎的牢中。
不久後,半路上的溫禾,就看到一個騎兵飛速的在官道上疾馳。
那騎兵背後插著兩面紅色的旗幟,像是不要命的向前衝。
“這好似是八百里加急!”
看到這一幕,盧承安有些詫異。
若是沒有緊急軍情,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啟用。
“難不成是長安出事了?”
他擔心的回頭,只能看到遠方依稀可見的城池輪廓。
而就在八百里加急離開沒多久,又有一匹快馬趕來。
“小郎君!”
聽著聲音,溫禾只覺得熟悉,一回頭果然看到了張文嘯。
後者急急忙忙的過來,連馬都來不及下,便急忙說道:“陛下有旨,宣小郎君立刻回長安入宮見駕!”
突如其來的旨意,讓盧承安頓時皺起了眉頭。
再想到剛才那八百里加急,他隱隱感覺要有大事發生。
一旁的李承乾詢問道:“可有讓我一起回去嗎?”
“陛下只是說要見小郎君。”
張文嘯恭敬道。
李承乾有些失落,他還想著溫禾陪他一起。
“行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說不定是陛下有什麼好東西想著我了,我先去,你不用害怕。”
溫禾知道李承乾是不安了。
他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安撫了一番,這才讓張文嘯抱他上馬。
二人調轉馬頭向著長安疾馳。
路上溫禾一直在想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記得李世民登基後,一直到貞觀元年,朝中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難道是和剛才百騎的行動有關?他一直在腦子裡回憶著,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事。
而且這件事情應該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要不然李世民就不會叫他,而是去找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他們了。
張文嘯一路疾馳,到達玄武門外,只見高月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
溫禾和他行了禮後,突然被高月抱了起來。
“失禮了。”
“我其實可以自己走的。”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天天被人這麼抱著,心裡也挺膈應的。
高月不敢慢下腳步,解釋道:“小郎君莫玩笑了,陛下那邊著急的很。”
“我沒玩笑。”
溫禾無奈,看他執意如此便只好作罷了。
高月這一把年紀了,沒想到體力這麼好,從玄武門一路到立政殿,幾乎沒有停下來。
等到了立政殿外。
溫禾赫然注意到,四周已經被玄甲衛團團圍住了。
周圍一個內侍和宮女都沒有。
尋常的時候,一般都是十六衛輪流負責拱衛皇城。
若是發生戰事,便是由千牛衛和黃門侍郎負責。
可如今他卻在這裡看到了玄甲衛。
這就說明,李世民起了疑心了。
將溫禾送到立政殿外,高月便退下了,讓他自行進去。
等他進去後,赫然看到李世民在擦拭一把橫刀。
他看著那在燭火中散發著寒芒的刀,心頭不由咯噔一下,竟然有種想要轉身就跑的衝動。
可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
李世民應該不會對他動手……吧。
“微臣參見陛下……”
“不用行禮了。”
溫禾才要作揖,就被李世民打斷了,後者抬頭看向他,雙眸冷厲。
“過來。”
“額,其實微臣站在這挺好的。”
溫禾嚥了咽口水。
你手裡拿著刀,還叫我過去,鬼才敢過去。
看他這膽小的模樣,李世民被氣笑了:“這橫刀是用來殺敵的,你怕什麼!”
“微臣不是怕這把刀,而是怕陛下的龍威,陛下身上這王霸之氣讓微臣不禁想要叩首大拜。”
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被李世民給唬住了。
不過他也疑惑,這好端端的,李二怎麼滿臉的煞氣。“那你等什麼?”李世民突然問了一句。